对于蒯良抛来的善意,刘表并没有直接接手。
他而是微微一笑,随即行礼道:“我既然是天子钦点,朝廷三公任命,尚书台共议的荆州牧。
那第一件事情,自然是要安定一州,讨伐叛逆。
袁术盘踞在南阳,我当然要讨伐。
不过兵马未动,粮草先行,那也要先征兵,安定地方之后才能着手考虑。
至于坐观成败?这种事情,还是要等我们安定荆州之后,看天下形势。
我努力做到的,就是不辜负国家,此为忠;
对内,安定百姓,此为仁;
对外,能与山东沟通,此为义。”
闻言,蔡瑁和蒯越心中愈发无语,什么时候,那个党锢之祸的耿直清流太学生,变成了三面逢源的老狐狸了。。。。。。
这时,蒯良进一步说道:“群众不附的原因,正是出于仁之不足,群众依附而不能兴治的原因,是出于义之不足;
如果仁义之道能行,则百姓来归如水势之向下,何必担忧来者之不从而要问兴兵之策呢?”
刘表:“。。。。。。”
好吧,他于是转向蒯越,问道:“异度觉得呢?”
刘表虽然没有表达同意或者不同意,但这样问的话,自然就是不太认可蒯良的建议。
但不管怎么说,蒯良说的都是场面话。。。。。。或者说是正确的话。
这个时候,蒯越也不再藏着掖着了,直接道:“治太平时节以仁义为先,治乱者以权谋为先。
兵力不在于多,而在于能够得到合适的人。
袁术这个人有勇无谋,苏代、贝羽都是只有勇力的武夫,不值得忧虑。
宗贼的首领大多贪婪残暴,整日里担忧的都是他们的属下是否忠心。
我手下有一些平日有修养的人,如果派他们去用利益引诱宗贼首领,宗贼首领必定会自恃兵马众多而来。
使君您就诛杀那些无道的人,然后安抚并任用他们的部众。
这样一来,整个荆州的人都会乐于留在这个州,知道使君您品德高尚,必定会扶老携幼而来。
然后兵力聚集,众人归附,南边占据江陵,北边守住襄阳,荆州八郡可以用檄文来平定。
袁术等人就算来了,也没有什么办法了。。”
蒯越说话时,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自信与果断。
闻言,刘表大喜,感慨不已道:“子柔之言,可以说是雍季之论。异度之计,可以说是臼犯之谋。”
闻言,蔡瑁和蒯越神色一正,皆是都不敢再小瞧刘表。
他简简单单的一个典故运用,不但夸赞了蒯良和蒯越,还指明了荆州的战略发展方向,最后,还很隐晦的表达了个人的野望。
刘表这句话中,提到了两个历史人物:雍季和臼犯。
此二人都是春秋时晋文公手下的谋臣。晋、楚城濮之战前夕,晋文公曾向二人问计。
臼犯主张用诈谋。雍季说,诈谋虽能得逞于一时,但不是取胜的长久之术。
后来,晋文公用诈术取胜,但在行赏时,却把雍季排到臼犯前面。
左右不解,晋文公解释说:“雍季的话,是对百世都有利的;臼犯的话,只是为了一时的事务。哪里有把一时的事务放在对百世都有利的事情之前的道理呢?”
从刘表这句话中,自然可以看出他用诈谋定荆州,而又用仁义治荆州的战略和政略。
至于野望,他用雍季和臼犯比喻蒯良和蒯越,那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