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肆细眉压低眼尾,又使劲抽了他一耳光,差不多要将他的脸抡肿:“闭上你的嘴,酒都被你恶心臭了。”
在迫于生命的威胁下。
他对许肆言听计从。
甚至开始自动狂扇耳光,述说自己的错误,不该因为妒忌而乱说话,不该乱摸女人的丝袜边。
许肆眯着眼睛,一巴掌一巴掌拍在他脸上,很认真地在教育一个恶人。
“我要是活成你这个样子,早就去死了,说真的。”
“跪下,给那位女士道歉。”
皮衣男人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对着演奏者消失的地方,咬牙切齿艰难挤出一句:“抱歉。”
等打累了。
许肆才收回了手,感受到了什么,理智顷刻间回笼,目光下意识看向玻璃窗外的人流。
夜色还未到至暗浓郁的时刻,夜风被人群挤兑的不见一丝踪影,只有人与车马霓虹,以及淡雅金色的氛围城市射灯。
——没有熟悉的人。
她鬼使神差的转头,看向另一边无人踏入的后门街道,忽然对上一双灰质精致的眼眸。
裴枕站在昏暗的夜色下,斜倚着一辆银色的豪华轿车,手里领着一个首饰购物袋,印着珍珠项链的图案,非常像是她想买下,店家却说是非卖品的那根。
隔着带着水雾的玻璃对视很久。
许肆挑了挑眉梢。
或许早有人将这里面发生的事情告诉他了,所以看见她如此生气的抽人耳光,眼底没有半分惊讶,反而带着一丝莫名的笑意和幸福感。
她抬脚,高跟鞋踹在红衣男人的腰腹上,冷声让那位脸红的像猪头一样的男人滚,拎着手包发开威士忌吧的后门,感受到室外的寒潮气息,一步步朝他走去。
——他好像太笃定她是什么样的人了。
——所以即使平时她刻意强装温柔,在亲眼见证她暴露本性之后,他也未曾觉得有半分割裂感。
他所在的那条街区是禁止入内的,荒无人烟。
许肆走到他身边,一丝不苟的头发被夜风吹出纹理,裹紧外套,手掌因为拍打人脸力道过重,形成大片红淤。
愤怒的不成样子,可心脏却渐渐平稳下来,在这个她以为势必要跟人爆发更大冲突的夜晚。
裴枕在寻她的路上,买来了她最喜欢的珍珠。
牵过她的手,一句话没说,将珍珠项链绕了两圈悬挂在她白质的骨腕上,冰凉的指纹不断抚慰发热发肿的掌心,顺带抚慰了她暴躁易怒的灵魂。
许肆顿了一会,偏头去看他垂下的眼眸。
他靠她那样近。
皮肤冷调白皙,银白色发丝梳在耳后又垂下,从小严苛培养的仪态没有消失,只不过不再紧绷,多了似慵懒从容。
许肆的呼吸竟然也跟随着他指尖的动作,时起时落,难以抑制。
以前那些注意不到的情绪它日夜不停的生长,如今已经能牵动她的情绪。
而幼时母亲那些经历在反复提醒她:你怎么敢去爱?爱一个人很可怕,就要接受好毁灭性的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