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肆调整自己的呼吸,坐起身来观察自己身上皮肤的各个角落,感受了一番身体细微的疼痛,连划痕处都没有放过半点。
最终才确定了一件事情。
自己的身体上没有半点被扎针的痕迹。
鼻息口腔里也没有药剂的苦涩或者呛甜,连一丝水分残留的润感都没有,更别提干燥的粉末药剂。
她记得裴枕说过。
身上那种致人脱力的药剂,得到了地下城才能有药治疗痊愈。
这还没治疗呢。
她就恢复了力气。
这不是被骗了是什么?
“……真是,这是第几回了?”
她记得,上次这男人就设了一堆局,让她心甘情愿的走进圈套里。
许肆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或许是她对于罪恶滔天的地下城了解太少,才会每次被他骗得团团转。
她确实有私心,要来地下城一趟。
并且裴枕中毒是事实,那些人不知道给他喂了什么药,吐血吐成那样,实在是令人担忧。
她答应对方要试试。
负责任的话,起码要尽到关心义务,此时不能走。
雪白的羊毛地毯干净的不染一颗灰尘,是这咸腥绝望世界里唯一大块面积的纯白。
许肆觉得有些无奈,每次只要稍微靠近他,就总有许许多多的理由让她停留下来,不知不觉中,就被各种事件牵着鼻子走。
她逐渐有些分不清了。
这些究竟是巧合。
还是说真有传闻中的——命中注定?
命中注定!?
许肆心脏提起来,太阳穴又开始突突突的跳动着,本能的想活动睡久麻痹的身躯,忍着那种赖床的冲动性,站起身来走到休息区给自己倒了杯水。
举着杯子小口饮了几口。
被烫了一下。
后退两步,脚尖踢到隐藏在桌底的脏物框上,有东西洒了出来。
几张没用过的洁白纸巾。
纸巾里有一枚开封了,但没使用过的注射器。
针头尖的刺目。
她挑了挑眉梢,目光随意落在沙发上,这是刚刚裴枕坐过的位置,弯腰捡起那枚注射器,慢悠悠的打量了一会,云淡风轻的扔进垃圾桶里。
满腹心机的男海妖,原来早有打算。
他本可以不让她发现他欺瞒的秘密。
为什么不趁她熟睡给她扎针呢?
……
凉水吹过她柔软的发丝,很舒服。
许肆走进浴室给浴缸放满了蒸腾的热水,还把无线座机抱进来了,她泡进泛蓝光的清水里,舒服的阖起了眼睛,熟练的给安适拨打了电话。
没几声响,电话就被接通了。
安适那处变不惊的嗓音从听筒里冒出来:
“小姐,您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