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的浓雾里,他没有回头,妖冶的眼睛轻轻闭着,银白色的头发沾染了雾气,像一幕古典神秘的电影。
车窗上升那一瞬间。
许肆看见他修长的指尖摘下口罩,精致薄唇勾起,无声吐出了两个字。
——再见。
……
三联商会的车尾消失了。
迟到的警笛声才远远传来,像是为了井水不犯河水,互相留点面子,在公共场合上,警方从未与三合社碰过面。
那天夜晚。
裴枕带着三合社的人,将所有的罪名都包揽了下来,许肆摇身一变,成为了被社团威胁的受害者,没被盘问多久,就安全脱离了困境。
记者将看到的消息全都编成了文字版,准备明天就刊登在报纸上。
照片……自然是安适派人收走了。
许家的话事人,怎么能被人用枪指着脑门恐吓呢?
浪漫又荒唐的夜晚结束的很仓促。
许肆平静的站在庭院中,听着安适查探回来的消息。
“小姐,您说的那个江南风格的酒店已经没有人了,他们好像……离开了港岛。”
许肆没言语,微微点了点头,说不清内心是微酸还是苦涩。
他那么聪明的人。
应该是看出了她的困境,才会配合她的把戏,用一发子弹,打穿了那些人的疑虑。
未来,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
不会再有人说她和黑道有私交。
许肆本来应该感到高兴与轻松的。
但心底又不是那么回事。
——面对她的疏离,他会不会有半点难过?
安适看她面色凝重,顺着往下问:“小姐,他们为什么想要许生的骨灰?”
许肆蓦然皱眉,伸手揉了揉酸涩的太阳穴,阖上了眼,眼珠在薄薄的眼皮下缓慢移动。
“因为我没参加他们的祭典啊,一群各怀鬼胎的痴线,被我三叔收买了,估计是注意到许宅没人,特意赶来找我麻烦。”
安适垂眸,“确实不该。”
许肆瞥了暗黑的天色一眼,语气凉凉:“安适,我想杀个人。”
安适躬身弯腰:“小姐,不行呢,咱们只是跟社团勾结,暂时还不是社团,名声要紧。”
许肆“啧”了一声:“没意思,那找辆车子撞撞我那闲的没事干的三叔吧,让他去医院见见鬼,闹了一个晚上,我差点被流氓殴打,这我要是忍了,我就不用当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