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想着,却听石蜜说道:“令师叔的经脉,本座已全部接上……”
本来还在思索的小小,因为这句话而愣住了。
“只是,他身上还有奇毒‘七杀’。要治‘七杀’,需得时日。他身体虚弱,方才续脉时,更耗费了体力,怕是撑不住的。依本座看,需有人为他运功调气,规整内息才行。”石蜜倒是不以为然,继续说道,“东、南两海的内力皆为太阴流,是最合适的人选。你若真想救他,就试着找南海相助吧。”
小小已经听傻了。什么情况?石蜜不仅不报复她,还救了温宿?!为什么?!
这时,石蜜浅浅笑了起来,道:“你既然有不惜一切救他的心,要做到这些应该不难吧?”
小小猛地明白了过来。当初那些用来刺激石蜜的话,难道……难道……难道石蜜完全没有察觉那是刺激?!为了引起石蜜的“思”,特地说了很多温宿的事,虽然到了后来,那些话也不完全是假的……难道,石蜜已经因为感同身受,所以……所以……所以把自己当作能够彼此了解的伙伴了???
小小完全僵硬了,说不出话来。
石蜜的微笑却还留在眼睛里。“他就在隔壁的厢房。”她说完,转身离开了。
小小呆在床上,片刻之后,含泪感叹。坏事……要在当事人领会的情况下,才是坏事啊……
轻缓的敲门声,就在那一刻响起。
她抬头,就见廉钊站在门口,微垂着眉睫,开口道:“你还是没锁门啊……”
那一句话,让小小失神。锁门……这件事,他究竟提醒了她几次了呢?
廉钊走进来,开口问道:“方才,我看到石蜜,她找过你?”
小小点了点头。
“她……没对你怎样吧?”
小小摇头。
廉钊似乎是松了口气,但也在那一刻,想不出要说的话。他沉默了许久,才开口道:“神农世家的事,是江湖争斗。朝廷不便插手。巴戟天和银枭一行,如今都囚在神农的地牢中,暂时没有性命之忧……”
小小知道这是无可奈何的事,廉钊的立场,这么做是应该的。
“你现在……”廉钊看着她,斟酌着问道,“还愿意归顺朝廷么?”
小小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归顺朝廷,固然可以保全自己。但是,银枭和巴戟天他们呢?现在那么做,不就是背叛么?而今的局势,用自己的归顺来交换他们的平安,也绝对不可行啊……
“你好好休息吧。”突然,廉钊这样说道。
小小抬眸,却见他笑着,眼神里,有着深切的温柔。
“廉钊……”她急忙起身,想说些什么,可是,偏偏什么也说不出来。
廉钊笑着,道:“我太急躁了,抱歉。你饿了吧,我已经吩咐厨房做东西了,稍后就会送来。我先告辞了,归顺的事……稍后再说吧。”
小小心中压抑起来,那种难受让她不知所措。她突然不知道怎么做才是对的。
眼看廉钊快要出门。她强压着内疚和无奈,开口道:“廉钊,我……我师叔……”
廉钊没有回头,只是平静地说道:“骨鞢,还有你所有的行李,我放在桌上了……”
他说完,走了出去。
小小回头,看着桌上。桌上,放着她的三弦、帐本和行李。那枚刻着廉家家徽的骨鞢,被拿了出来,端端正正地放在一旁。
小小走过去,拿起那枚骨鞢,突然之间,有种想哭的冲动。这枚骨鞢,他曾是如何郑重地交付给她,还笑着告诉她:这是廉家信物,江湖我不敢说,若是官府中人看到这枚鞢,都不会为难你。
拥有这枚骨鞢,即便她要进神农世家的地牢提人,恐怕也不会有太大的障碍吧。
她把骨鞢放进掌中,抱在胸口。只觉得心中一丝丝刺痛起来,他们已经越走越远……也许,再也无法回到原来的位置了。但是,他这样不合立场的温柔,却让她不舍,她是不是还能保持着天真的美梦,继续期待什么呢?
小小闭上了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现在的她,只能做自己能做到的事了!
她平复了心情,拿着那枚骨鞢,下定了决心。
……
廉钊出门的时候,脸上的笑意便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略有些无奈的痛苦神色。
他走了一段路,便停下了步伐,脑海中,不可控制地想起她的犹豫。归顺朝廷……她怎么可能做得到呢。他不是从一开始,就明白这个道理么?事到如今,他到底还在奢望些什么啊?
“廉大哥?”
听到有人唤他,他竟吓了一跳,看到说话的人时,好不容易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