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没说完,银枭便笑了起来。
“好一番慷慨激昂的言论啊,廉公子。不愧是朝廷的忠犬。‘九皇神器只有归朝廷所有,才能真正平息争端’,笑死人了……”银枭的眼神凌厉,说话的口气狂傲无比,“当今君主何德何能,能得这‘九皇神器’?!就算真有人借九皇之力推翻了朝纲,那也是苍天有眼,大义所归!”
“住口!”银枭这番话一出口,廉钊怒火顿起,厉喝了一声。他的眉峰紧蹙,眼神里的锐利让人望而生畏。他看着面前众人,神情里竟带着蔑视。
“圣上之行,岂容你置喙!大宋边疆连年动乱,民不聊生。诸位武功高强,可有上阵杀敌,救国家于危亡,护百姓于战火?”廉钊的语气,强如锐箭穿石,“廉家的确是鹰犬,却能引以为傲。而诸位,根本没有资格在廉钊面前提‘义’字!”
小小从来没见过廉钊用这样的表情和语气说话。记忆里,他的态度永远谦和有礼,不露一丝锋芒。但是,他的那番话,并不让她感到陌生。她又怎么会忘记,他曾经认真地告诉她,他习武的理由,是保家卫国,除暴安良……而这个理由,让她钦佩。
这种时候,谁对谁错,谁正谁邪,又该怎么分呢?
银枭、李丝一众听到这种话,自然愤怒,周围渐渐笼了杀气。
这时,稚嫩的女声突然响起,“大家这是在做什么?”
叶知惠站在楼梯口,看着大堂内的古怪场面。她又看了看那杆长枪,有些惊讶地道:“我爹的长枪……怎么……”
这时,江城上前,按着江寂的手,道:“爹,长枪是师傅托付给我的,你不能毁它!”
江寂看了叶知惠一眼,又看了看江城,握着长枪的手松了开来,自语似地抱怨道:“老子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官场中人!一个个说话都自以为是的要命!哼!” 他转身走开,不再理会众人。
叶知惠看了看众人,注意到了廉钊,有些高兴地跑了过来,“廉哥哥!”
廉钊看到叶知惠,紧绷的脸上有了笑容。
“廉哥哥,你不是跟我爹一起抓逃犯么?怎么到这儿来了?”叶知惠笑着,问道。
廉钊并不回答,只是浅笑。
这时,江城走上了几步,道:“廉大哥,知惠妹妹,这儿说话不方便,我们上楼吧。”他说话间,眼神扫过廉钊手中的长枪,但那眼神分明温善,并无争夺之意。
廉钊略微思忖,将长枪递了过去。
“江公子,既然叶世伯将‘沥泉’托付给你,就请你保管吧。”廉钊说道。
江城微笑,“廉大哥要放弃这件神器?”
廉钊摇头,“方才廉钊鲁莽,多有得罪。既然神器是叶世伯托付给江公子的,我会用光明正大的方法来取。”
江城有些惊讶,迟疑片刻,接过了长枪。
叶知惠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看这两人神情平和,知道一切安好。便笑着拉起了那两人的手,笑着往楼上走去。
大堂中剩下的人,在那时,被完全无视了。
银枭咬牙,狠狠道:“朝廷走狗……”
李丝冷哼一声,道:“奴家出道这么久,第一次被人奚落至此。这口气,实在咽不下去!”
洛元清则皱着眉头,一语不发。
小小看着那三人上楼,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放心。方才,江城对廉钊的称呼从“廉公子”变成了“廉大哥”,怎么看都是江城主动套近乎。何况叶彰与这两人都有交情,照这个形势看,只能是友,不会为敌。
再说这少东家的面子,银枭和李丝总是要给的。往后,应该不会轻易对廉钊出手。
这样,就好了……
她吁了口气,转身,对银枭道:“齐大哥,李姑娘,洛姑娘,我也上楼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