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家会认不出自家宅院里多出的生人。
要什么画像。
只管搜就好。
若是家家都没生人,那就更好办了,贼人肯定就是其中的一家或是几家。
都不愿承认,那就继续搜。
搜到受不住就好了,到时候或是自己出来认罪,或是有知道谁家有些蹊跷的就会出来揭发。
这让一众将领怎么琢磨怎么觉得不靠谱。
不过却也明白杨端和就是故意要折腾这些勋贵。
况且安国侯是军中之人,为大秦立下赫赫战功居然有人会去泼粪,也着实让人气愤。
真当军中之人是好欺负的?
这还没到四海全都靖平的时候就如此,往后不知道还会什么样。
再者,安国侯的爵位马上就要到头了,再有不满也不能如此羞辱。
若换了他们这些爵低功少者,怕是不会简单的泼粪,而是直接要了性命。
有杨端和发话,又生出兔死狐悲之情,卫尉军就跟打了鸡血一样,哐哐就是一通搜。
这让城东已经不是鸡飞狗跳,而是沸腾的跟菜市场一样。
大喝声,愤怒的咆哮声,妇人与孩童的啼哭声,混在一起直冲云霄。
迎出来后,陪着杨端和坐在府门前喝茶的黄品听到传来的巨大嘈杂声,眉角下意识的就往下搭了搭。
“您说实话,您带着卫尉军是查泼粪贼人的,还是给小子拉仇恨的。”
给杨端和的茶碗添满,黄品放下铜壶望了望四处,苦笑着继续道:“本来除了武人,就没几个看小子顺眼的。
您这样一弄,是把我往绝路上逼。
况且就是泼个粪,无非就是嫉妒而已,都是心知肚明的事。
我的度量没那么小,差不多就行了。
再说卫尉军的锐士也不是铁打的,该睡觉也得睡觉不是。”
“泼个粪而已,你的肚量没那么小……”
捧起茶碗似笑非笑的看着黄品重复了一下,杨端和目光扫了扫四处,压低声音道:“不但要把城东里的人都给坑的去河西买地,还要顺带着赚上不知有多丰厚的得利,你这叫度量小?”
“嗯?”
黄品瞪大些眼睛轻呼一声后,目光立刻望向蒙毅宅院的方向,从牙缝里挤出话语道:“得,没想到郎中令也是个嘴大的,这谋划算是废了。”
“你那阴损的法子确实是郎中令告知老夫的。”
吸溜一口茶汤,杨端和抬手指向咸阳宫,笑眯眯的继续道:“不过这是陛下的意思。
另外,别张嘴就废不废的。
有老夫助你,这谋划准能成。”
掏出一块木质的小令牌扔到从府内搬出来的案几上,杨端和一挑眉道:“有这个令牌可随意进出卫尉军的大营。
你有什么安排的,直接派人过来传信即可。”
顿了顿,又指了指四周闹哄哄的府邸,杨端和缓声道:“这是陛下的意思,必须得好好折腾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