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纪兴尧这辈子,前半生低到了泥土里。
过得不如好人家的宠物有尊严。
没有尊严的长大,从小就知道脸面是个金贵东西。
以他的天崩开局,这辈子想有尊严脸面,是有点困难。
可他天生骨头就硬,他可以曲意逢迎,可以赔笑脸的给他那个该死的“母亲”帮忙。
年纪大了就咬着牙学习,他在学习上并没有很天赋卓绝,咬着牙硬学。
如果……他不想像狗一样,在人前摇尾乞怜,给人家舔鞋。
在人前一件一件脱光衣服,表演活色生香的话。
从小他就知道,他只要脱了衣服,以后想再穿上就难了。
他见过很多,被迫下海,最后自甘堕落的人了。
他从小在那种环境下长大,从来没见过清清白白上岸的人。
都是,被打碎了骨头,身体带着伤疤,脚印上拖沓着血迹走的。
下场也不一定就好。
最多的还是,又再次选择回到那里……
该说不说,他当年能碰见周丌真的该多谢他祖宗保佑。
他当时已经,疯也发过了,傻也装过了,求也求了,感情牌也跟那个“妈”打过了。
穷途末路,黔驴技穷,说的就是他当时的状态。
作为花了那么多精力,那么多价钱,培养出来的最好的那个,最漂亮的那个商品。
十八岁已经是他“母亲”给出的最后期限了。
他敢说,如果不是碰见周丌,在那一天,那个晚上,他就会下药,被送进纨绔的包厢。
开始他的第一次“亮相”。
然后……他就没有以后了。
他的以后就是,挂着笑游走于各个,灯红酒绿,烟火缭绕,又暗无天日的包厢。
去做最低贱,肮脏,令人作呕的交易。
只要一想到,那一张张丑恶的脸,和他们想出的各种“丰富多样”的玩法,会被用到自己身上。
他就心生恶心,浑身战栗,直冒冷汗,连汗毛都竖起来。
……
他计划了那么多年,没有躲掉,他已经绝望的折腾着,自己都认为自己逃不掉的时候。
只需要周丌的一句话,从此他就不用爬着走,可以试图站到阳光下了。
说真的他当时都不是感激,而是不确定,不真实感,还有一些滑天下之大稽的荒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