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想起池郁那晚对我说的话,他说:花开,答应我,无论我做了什么,都不要讨厌我。
池郁,我不会讨厌你。
即使我知道你眼里只有锦瑟,即使我知道你只是利用我去刺激锦瑟,即使我知道你想的念的只有锦瑟,即使你这般自私,只为了锦瑟。
可是池郁,这是我第一次为你哭,也是最后一次。
许久之后我才缓缓起身,谁知蹲的太久双脚开始发麻,一个踉跄便向前跌去,这时有人伸手拉住了我,让我不至于狼狈的扑倒在地上。
我抬头,娘不知何时站在了我面前,正神色复杂的看着我。
“花开。”娘凝重的对我说:“你跟我来,我有些话要对你说。”
娘的背挺得笔直,步伐不紧不慢,正如她给人的感觉,谨慎严密,似乎对任何事都了如指掌。我明明离她只有几步的距离,却觉得她这般遥不可及。
我从小就觉得娘和我很远很远。
娘对我很好,她从来都不会骂我或者指责我,为此锦瑟总是抱怨,说娘偏心,她做错了什么便念个不停,但换做是我的话只是稍微说几句,绝对不会动手责罚。我记得锦瑟幼时做错了事被娘教训,她还哭着问我她是不是捡来的,不然娘为什么对她那么下的了手,将她的屁股都打肿了起来。
锦瑟觉得委屈,我却莫名的有些羡慕。只因娘虽然不曾责罚我,却也从不会对我露出那种又爱又恨的神情,以及她打锦瑟时眼中那种“打在儿身痛在娘心”的眼神。
如此说来我似乎一直都在羡慕锦瑟,羡慕娘对她的好,羡慕池郁喜欢的是她,羡慕所有的人都和她亲近。
但我也清楚的知道,我是沈花开,成不了锦瑟,也不想去成为另一个锦瑟。
娘带我到书房后关上了门,示意我在桌边坐下,然后坐到了我身边,一语不发,只静静的看着我。我也不说话,任由她看。
房间里安静异常,只听到油灯里烛芯扑哧哧地燃着,映到墙上似乎是火烛在顽皮跳跃。
“花开。”娘叹了口气,开口说:“今天晚上的事情我都看到了。”
我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她见状摇了摇头,叫我不用解释,“其实我一直都知道你喜欢郁儿。”
原来我一直以为自己掩饰的好,却不想娘早就察觉到了。
“花开,对不起。”娘有些愧疚,“我明明知道你喜欢郁儿,却一直凑合他和锦瑟的婚事。”
“不。”我摇头,“池郁喜欢的是锦瑟。”我喜欢池郁是我的事,他不喜欢我一点错都没有。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娘的脸上的表情似乎是……心疼?“花开,你一直都这么懂事。”
我笑了笑,刚想说我没事,却听到她说:“花开,你明日就下山吧。”
我愣住,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娘却又重复了一遍,“下山吧。”
我试图平静的说出这句话,“娘,是不是因为今晚的事,如果是的话你可以放心,我不会……”再对池郁有任何妄想。
娘摇了摇头,“花开,今晚是郁儿和锦瑟错了,你一点都没错。”
我更加迷茫,既然这样,为什么要叫我下山,“娘,为什么要叫我下山?”
娘的眼神有些感叹,红唇微张,吐出了几个字,“花开,你并不是我和你爹的孩子。”
我的脑中霎时一片空白。
娘说,我不是她和爹的孩子。
“娘。”我艰难的开口,声音微微颤抖,“我错了,我不该喜欢池郁,我不该和锦瑟去抢……”
娘伸手抚着我的脸,“花开,我没有生你的气,你确实不是我们的亲生孩子。”
我试图从娘的眼里找出一丝说谎的痕迹,可是……没有,完全没有。娘的眼里有着很多复杂的情绪,歉疚、感叹、心疼,唯独没有任何的闪躲。
“当年我身上正怀着锦瑟,你爹带我回娘家休养,路过一片芦苇地时听到有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