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箐眼泪还在流,就像突然泪腺失控,她面无表情,只是一股一股的眼泪顺着眼睛里往外冒。
她抬头看着楚博衍一脸迷茫,“……我没哪儿疼,也没想哭,是眼泪自己要留的。”
楚博衍这才哆嗦着伸手将人揽进怀里,“箐箐别怕,你应该是被吓到了,别怕啊,我们都好好的。”
他见过这样的案例。有些遭遇了不幸事件的女人,一开始是不会觉得难过的,类似情感隔离的状态。这是身体自动隔离了难以承受的痛苦或强烈的崩溃而自动启发的保护机制。
直到过了几天或者几十天后情绪才突然爆发。
但他不敢确定她是不是这样的情况。
他唯一能想到能让她怕的可能就是因为她昨天杀了人。
楚博衍猜到个八九不离十。
初九这时候也在给顾箐科普,“箐姐,泪腺失控其实是你的身体在排解你压抑的情绪。”
顾箐不解,“我有什么情绪?我觉得自己很好啊。”
“你杀了人。”初九语气认真,“箐姐,开枪杀人这件事,你没有你以为的那么从容豁达。不过这是件好事。”
杀了人怎么可能豁达从容,哪怕她杀的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也不能否认她昨天晚上做梦梦了一夜她手里全是鲜血怎么洗也洗不干净这件事。
她只是在白天尽量控制自己不去想这件事罢了。
不过这是好事?
顾箐更不解了,“好在哪?”
“情绪被有效释放,当然是好事。”初九道:“杀人这件事如果不纾解不理会,相当于在你心里装了个定时炸弹。在这个小世界以后的日子里,更甚至在之后的现实世界里,哪怕你清楚了记忆,也极有可能在某一个极其轻微的打击,或者你自己都不以为意的负能量下轰然炸开。”
“有些人小时候挨的打,明明自己早就忘了为什么挨打,也忘了是谁打的自己,当时可能都不是特别委屈,但长大后的某个受委屈的瞬间,身体突然记起了某种疼痛,然后就会无线放大当下这个委屈,从而无意识走向绝路。”
初九轻轻道:“箐姐,有些人自杀的原因,在正常人看来可能是极其微小的小事,可能他们过了这个时刻也觉得完全不至于,但在当下,就在那个情绪突然爆发的时刻,他们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维。而支配他们走向死亡的就是平时或深或浅的一直压抑的委屈和恐惧。”
顾箐在楚博衍胸前的衣服上蹭了蹭眼泪,他衣服上有消毒水和各类药味,可并不难闻,又发现楚博衍一直单脚站着,忙将人抱住,用脚勾住他的拐给他塞腋下拄上。
但就这样手底下做着事,心思也被别的占据,眼泪却没停下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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