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两家已经和解了。”
“许家是许家,我是我。”许霖本想爬起来,奈何身体不给力,起床起了一半,又躺了下去。“陈狱丞,你帮我问问医官,我什么时候才能好?”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怎么着也要三两天,别急。着急没有用。先给你止泻,然后还要调养身体。这两天下雨就不带你出去了。过两天太阳出来,我让人扶着你出去晒晒太阳,去去霉气。”
“多谢!”
“客气!”
安抚好许老三之后,狱卒们已经到齐,一排排的站着。
四个班头都在。
陈观楼板着脸,走到正前方,目光冷冽。
“许老三中毒,上吐下泻,差点死在牢里。是我给你们的钱不够多,还是我对你们太苛刻!以至于我三令五申,都管不住你的手,非要收外人的钱,偷偷下药,给我找麻烦。真当我陈观楼不会杀人吗?
我多次强调,收钱办事,童叟无欺。既然已经收了许家的钱,就不能再收卫家的钱,我们天牢人做事要讲究原则,绝不允许两头吃。
是谁收了外人的钱,现在主动站出来,我不管你们私下里收了多少钱,背着我给许老三下药,现在站出来,我可以小惩大诫,以后大家还在一个锅里吃饭。否则……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陈观楼的目光从每个狱卒的脸上扫过,观察每个人的表情动作。
“拿了钱的赶紧站出来,还能保住饭碗。现在不站出来,事后被查到,不仅饭碗保不住,命也保不住。”武班头吼了一声,他盯着手底下的狱卒,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承认。
“没人承认吗?最好别让我查出来。”武班头一脸恨恨。
王班头敲敲烟杆,面无表情地说道:“虽然我敢打包票,我手底下的狱卒没人有胆子胆敢给许老三下药。不过按照规矩,还是要查一查。谁心虚,谁知情,可以私下里来找我。我把话撂在这里,谁要是知情悄悄告诉我,事后我帮你保住差事。陈大人,我这么说没问题吧。”
“可以,没有问题。”陈观楼不计较这些小细节。
石鸿依样画葫芦,提醒手底下的狱卒,有知情的可以私下里偷偷告诉他,别指望能一直瞒着。
肖金额头冷汗直冒,“大人,许老三关押在我的辖区,他出事,我难辞其咎。请大人给我半天时间,我一定会查清此事。”
“半天时间够吗?我给你一天时间。如果一天之后,没有结果,我会亲自调查此事。”
陈观楼算是给足了肖金脸面。
“别以为天牢没有审案高手。”陈观楼再次加重砝码,“告诉你们,刑房那帮人,个个都是审案高手。不要逼我出动老张头,不要逼我将兄弟送进刑房饱尝生不如死的滋味。只有一天时间,希望你们能抓紧最后的机会。”
陈观楼起身离开了甲字号大牢,却又吩咐刑房的狱卒,混迹在甲字号大牢内,观察每个人的动静。谁有异常,当即抓起来审。
这回他的火气是真的大。
钱收了,也发下去了。吃了许家的钱,还给许老三下毒,不仅是吃里扒外,还败坏天牢的名声。
外人还以为天牢两头吃。
名声一旦坏了,以后还怎么做买卖?又得恢复到过去天天刑房打钱的样子。如此做派,跟隔壁诏狱又有什么区别?
坏他的规矩,他绝不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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