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容得站起身来道:“明日侄女就要动身回府,不知下次几时得见,大家请满饮此杯。”
众亲友举杯相和,尽都将杯中酒饮尽。一时好酒热菜流水价端上来,众人肆意吃喝,好不热闹。
直至二更时分,坛中酒干,众人皆已有几分醉意,相继告辞离去。韩容得起身欲要告辞,身子晃了几晃,跌坐在地上。
佩姨娘上前笑道:“大伯喝醉了,如今夜也深了,便在此歇了吧。”
韩容得口中含混不清,被下人连扶带抱送入客房中休息。
佩姨娘看着下人们将酒席撤了,方与展眉各自回房歇息。
一时满院灯火俱灭,一片沉寂,俱都陷入睡梦之中。
长街上传来更鼓之声,打点三下,正是三更时分,一个黑影缓缓从墙根处站起,浑身黑衣,只有手中一把钢刀,发出缕缕寒光。
黑衣人脚步迅捷无声,径直来至展眉房门,房中黑暗一片,声响俱无。黑衣人将手中钢刀,从门缝中插入,一点一点,慢慢将门栓拨开,竟是一丝声音也未发出。
门缓缓被打开,黑衣人借着月色,见床上帐幔放下,隐约可见内里有人。
黑衣人不在迟疑,上前掀起帐幔,手中钢刀猛的向下砍去。
刀一劈下,黑衣人便感觉不对,这不是刀刺入人身的感觉,这一刀是扎入了棉被之中,未等他将刀身拔出,忽然眼前大亮。
十多个青年男子手持灯笼,棍棒,走进房中。韩荣得最后,与展眉跨进房中,脸上满是精明之色,哪有一丝醉意。
黑衣人瞧此形势,势必是逃不出去,将手中钢刀一抛,口中冷笑连连。说道:“我从不知女子竟能有如此谋略,上次被你跑掉,这此又中了你的埋伏。”
展眉冷冷的看着他,说道:“是谁买通你来杀我的?”
黑衣人冷笑道:“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我不认人,只认银子!恕我无可奉告。”
展眉淡淡一笑,说道:“你不说我也知道是谁。你若肯随我回去揭穿此人,我饶你不死!”
黑衣人忽然仰天一阵大笑,说道:“不用你饶,我也死不了。”
韩容得上前怒喝道:“你以为你能逃的掉吗?”
黑衣人眼中闪过一丝狡诈之色,得意道:“不用我逃,大少奶奶自会放我走,你看这是何物?”
说着从怀中取出一物,托在手中,展眉心中小心提防,仔细瞧去,却是一只男子布鞋。
展眉心中疑惑不解,却见玉镜面色大变,身子向前急探。
展眉心中暗叫一声不好,望向玉镜问道:“是李贵的鞋?”
玉镜眼中含泪点点头。
那黑衣人怪笑道:“本是想请韩大少爷做客的,可惜不好得手,后果也太严重。知道你心疼下人,就看李贵这条命,够不够换我的命了!”
玉镜要紧下唇,眼中满是恳求之色,望向展眉。
展眉皱紧眉头,沉声说道:“仅凭此物,让我如何信你?”
那黑衣人面上毫不在乎,笑道:“府里时时有人带信来,我就等上几天也不在乎。只是我若明天日落还不回去,那就…嘿嘿嘿嘿!”
言语中满是威胁之意。
展眉心念闪过,沉声喝道:“他不过是个下人,拿他来威胁我,未免想的也太过简单了。你若不吐出些什么,便等着鱼死网破吧。”
那黑衣人目光闪动,眼中现出恼怒之色,沉吟半响说道:“我将我所知之事告知与你。”
展眉沉默不语,只是紧紧盯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