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周小虎挑了个担子过来,韦大见到后帮他卸下担子。
项小雨笑嘻嘻地跟周小虎打了声招呼,然后把筐里的食盒小心地拎出来。
周小虎担子放下后,同宋月华说道,“尤府那边,如山跟他爹吵了起来,你吃了饭要不要过去劝劝?”
“二牛叔?”宋月华道,“他什么时候过来的?”
韦大也拎着饭盒过来道,“昨天早上,张二牛跟我一起来的,晚上我回村,他没有回村。”
“他们父子吵什么?”宋月华看向周小虎。
周小虎道,“想让张如山回去念书呗。”
原来这件事情到现在还是一直瞒着张家人的,张如山这小子……
这样说来,那她岂不也成了同伙。
要不还是别去吧,这两天回村都避着张家人一些。
虽然宋月华很想逃避,等她吃完饭,还是来到了尤府。
大门从里面栓上了,宋月华敲了门,是张如山来开的门。
“你爹回家了吗?”宋月华问道。
张如山无奈地摇了摇头,指着灶房里面道,“骂饿了,在吃饭。”
吃饱了不是更有力气骂人了?
宋月华萌生了退意,张如山眼急手快,赶紧把人拉了进来道,“我爹最听你的话了,你劝劝他吧。”
说完,砰砰把门上好几道门栓给栓上了。
宋月华,“……”
刚到走院里,张二牛抱着个饭碗就出来了,看到宋月华回来,也只同她打了声招呼,然后夹着筷子指着张如山道,“你别想跑,不然老子就是把县城翻过来,也要找到你。”
“我不跑,我不跑!”张如山一屁股坐在院里石凳上。
张二牛坐在他的旁边继续道,“你现在是秀才,不去村里的学堂也行,那就去府学上学,家里的银子都给你使,你大伯也说了,咱们一家子就算砸锅卖钱也要供你念下去。”
“这不是银子的事。”张如山都不知道说了多少遍了。
张二牛不信,厉声道,“不是银子的事,那是什么的事?到底是什么事,能让你不要大好的前程,宁愿缩在这里给人写状子!”
“阿爹,写状子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张如山道,“而且再往上考也没那么简单。”
张二牛气道,“别人考不简单,但你有这个本事啊,你为什么不考?”
“别以为你爹整日种地就什么都不知道,我问过易夫子,也问过谢家那个师傅,我心里有数。”
“你有什么想法,什么顾虑就说出来,你什么都不说,我们怎么能知道,我想不通,你娘,你奶,你大伯,他们都想不通,咱们虽然大字不识一个,但还是讲道理的,你说啊!”
张如山求救地看向宋月华。
宋月华轻咳一声,给两人各倒了杯茶,然后端起杯子没再吭声。
“……”
张如山眼神猛烈地质问着,就这?
眼看指望不上宋月华,张如山只能解释道,“阿爹,旱灾期间,我跟着季明还有二锅头,我们一伙人赚了不少银子,所以,真的不是银钱的事,上次去府城参加院试,我遇到了一些事,这个不能跟你说,总之,你信我,科举一事暂时先缓一缓,找到时机我再上场。”
张二牛气得拍了下石桌,“什么事,连我都不能说,连家里人都要瞒着,你是不信我,还是不信你娘?”
“这不是信不信的问题,”张如山越说越累。
少将军的事情不能讲,能不知道就还是别知道的好。
宋月华终于开口道,“二牛叔,如山现在是秀才,他说想暂缓,那肯定是有他的理由,您何不信他。”
“我不是不信他。”
张二牛神情戚戚道,“我跟他娘都是泥腿子,没见识也没什么本事,只会干些苦活累活,他遇到了事,不同我们说,我们连想解决的办法的机会都没有……”
说完这些话,张二牛站起身回到了灶房。
宋月华理解二叔牛,也理解张如山,但这种家庭矛盾,能解决的,只有他们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