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灾情快过去了,他也想回家,今天过来是想问问宋月华县城的情况。
每次看到甘长明,宋月华都反射性心虚,反正横竖都是一刀。
宋月华猛吸了一口气,笑着道,“县里发粮施粥,流民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好些铺子都开张了,要不,明天我让韦大送三位回去?”
“那就多谢宋姑娘,”甘长明拱手一礼后,又坐下笑问道,“还有一事想问姑娘,不知,我家寿儿能不能继续留在学堂,当然,该给多少银子,我们一分不差。”
甘长明承认自己最开始是有点狗眼看人低,但在得知这个学堂竟一年间出过两个童生的时候,哪里还敢瞧不起人家。
灾情之前,甘长明一家多少也算有些富余,而且就甘寿这么一个独苗苗,自然是宠着护着。
自小这孩子就不爱说话,可自从在白鹭书院念书后,不愿意说话还在其次,主要是看着寿儿日渐消瘦,夫妇二人也是焦急不已。
甘长明不知道是不是书院出了问题,还跑去问了书院的夫子,夫子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没有办法,只能暂时把孩子接回家养着。
让甘长明没想到的是,在宋家的这段日子,条件不如以前那么好,寿儿却是一天比一天康健。
脸上的气血红润,平日跟同窗之间也有说有笑的。
甘长明现在对于村子是感激不已的,虽然来这里非自己所愿,但村里待他们算是仁至义尽了。
他们一家子住在村子里一年多的时间里,吃喝不愁,还不用干活,村里人在外头拼命,死伤这么多人,他也是看在眼里的。
现在灾情过去了,他们也该回家了,唯独寿儿这里,甘长明想厚着脸皮,把人给留下。
宋月华笑道,“当然可以,如果吃住在学堂,一个月1两银子,住在外面的话,一年2两银子的束脩。”
“那今年,我这边……”
甘长明正要算今年的束脩钱,宋月华连忙道,“今年就不必了,从明年再开始算吧。”
“这怎么好?”
宋月华道,“没事,那说好了,明天我叫韦大送二位回县城。”
当初季明把甘长明一家几万斤粮食全部卖了,总共500多两银子。
到时候叫段一刀提前一步把银子放在那个密室,至少也能有些补偿。
再晚些的时候,周大富来到宋家,同宋月华商量要不要先把墙外头的陷阱给撤了,百姓都往县里去,应该不会再有流民来了。
再过不久张如山就要去府城参加院试,这一路估计得十多天,得安排上段一刀或者韦大护着,武力值大大减小,要是遇到什么紧急情况,村里人也不好对付。
把心中的顾虑同周大富说好后,周大富也同意。
这个灾年他们村遭遇太多了,谨慎一点不算坏事,村里人对此也有同感,再怎么样,也不差这一时半会。
次日,段一刀跟韦大是晚上回来的,宋月华有些紧张,忙问二人甘长明那里是个什么情况。
段一刀轻咳一声道,“那人还是挺看得开的,只当是遇上义贼了。”
偷完东西还留下银子,可不算得上是义贼嘛。
“他家没有粮食,明天我给人送点过去吧。”宋月华良心不安道。
段一刀道,“还是姑娘心善。”
宋月华冷哼道,“我可不善,你若再敢骗我,我就把你买到矿山里去挖煤。”
猝不及防地又提到这一茬,段一刀心虚道,“姑娘,这种事总提不好……”
“怎么,还不能提了?”宋月华愤愤道,“我记你一辈子。”
听到这话,段一刀反而不急,嘿嘿笑道,“那我下半辈子都给姑娘当牛作马。”
宋月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