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事先的计划,李世民南撤到上郡后,便调头向西,率大军向陇右进,与此同时,他给父皇上书,推荐江夏郡王李道宗替自己守上郡,并向父皇说明,周军虽占延安郡,但并没有在延安郡建立根基的迹象,周军必不会从关内南下,如果唐周再次爆战事,必然是从陇右开始,唐军必须在陇右构筑起坚固的防御。
在某种程度上,李世民这是先斩后奏,但他已经顾不得了,趁父皇的心思正在清洗关陇贵族以及和周朝谈判上,他便不奏而行,不过李世民这样做也没有什么不妥,毕竟他还是陇右经略大使,负责指挥陇右之军抗击周军南下,率军去陇右也是他的份内之事。
十天后,大周王朝的使臣队伍缓缓抵达了长安城,主使依旧是为人练达,精明能干的相国韦云起,副使则是长驻长安的礼部侍郎温彦博,温彦博亲自去蒲津关迎接使团到来,一路上他明白了自己的职责所在。
队伍刚到长安城门处,一队骑兵疾奔而出,中间簇拥着两名唐朝大臣,为之人正是太子李建成,旁边则是相国裴寂,李建成满脸堆笑,在马上抱拳道:“韦相国一路辛苦了!”
韦云起呵呵一笑,“让太子亲自来迎,实在不敢当啊!”
“哪里!哪里!我既然是这次协商唐朝主使,前来迎接相国就是我的份内之事,请上马车先去贵宾馆休息!”
不知何时,十几辆华丽的马车已经停在了城门边,韦云起欣然笑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韦云起上了马车,李建成因为身份缘故不能和韦云起同车,而裴寂虽是副使,但他也是相国,他便上了韦云起的马车,陪同陪同韦云起前往贵宾馆。
时隔一年多,韦云起又一次来到长安,但此时的长安街头和去年已大不相同了,到处冷冷清清,行人寥寥,偶然出现几个路人,也是步履匆匆,再也没有了从前那种华丽从容的气度。
路过东市时,只见大门两边的十几家酒肆几乎都关了门,挂着重重的大锁,只剩两家在继续经营。
面对如此破败的情景,裴寂忍不住叹了口气道:“自从商业中心转到中都后,长安就一天比一天凋敝,人口也逐渐减少,再也没有了从前的繁盛,连胡人也不来长安了,直接去了中都。”
韦云起微微一笑,“这个应该和商业转移没有关系吧!我倒听说是因为楚王施行推疑令,抓了大量长安民众,最后人心惶惶,大量人口逃走,裴相国,是这样吗?”
裴寂的脸色略有些不自然,摇摇头道:“传闻总有有些夸张,韦相国不要太相信了。”
“无风不起浪嘛!再说楚王把长安闹得乌烟瘴气,抓人无数,草菅人命,天下人皆知,难道这也是夸张?”
裴寂连连摆手,心急火燎道:“绝不是这么回事,楚王殿下只是管得稍微严格一点,只要是奉公守法的良民,楚王殿下也绝不会为难,大部分被抓之人都是到处惹事生非地痞无赖,真正良民抓得很少,就算偶然被误抓,澄清后就立刻放了,再说推疑令已经结束半年了,可长安依旧萧条,这个确实和楚王殿下无关。”
韦云起听他一口一个楚王殿下,拼命替李元吉辩护,那种焦急的神态已经不是为了维护唐朝面子那么简单,完全没有了相国的举止从容,倒象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韦云起也是老奸巨猾,他立刻便明白了,恐怕这个裴寂已经被李元吉收买。
韦云起笑了笑,便不再说下去,不多时,马车停在了贵宾馆,众人了马车,从馆舍中跑出数十名从人,替他们把行李拿进去,这时,李建成笑道:“今天韦相国好好休息吧!明天我们再具体协商。”
韦云起笑道:“只希望殿下不要再限制我们自由了。”
“绝不会!”
李建成诚恳地说道:“这一次你们完全自由,不会有任何人前来干扰,不会生任何不愉快的事情,请韦相国尽管放心!”
“呵呵!既然如此,那我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