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百安脸色发白,“舅舅舅母,他们说的是真的吗?你们拿走了我母亲的骡子车和鱼塘?还有老宅,你们是卖了,还是送人了?我长这么大,一天都没见过老宅。”
“你那时才半岁,你们陈家人都嫌弃你是拖油瓶,不肯要你,还是我们好心收留你,那鱼塘和骡子车还有老宅,总不能丢了或是叫陈家白白拿去吧?”田顺发皱眉说。
陈家族老们愤怒了,“顺发,你在胡说八道!当年不是你们非要养着百安吗?我们哪家说不肯养了?他祖母那么大年纪人了,也说要养他呢,是你们非要抱走百安,我们陈家才放手,怎么现在你翻脸不认账了?”
“据我听知,陈家阿公们说的是对的,田家舅舅。”柳莺月道。
田顺发却耍赖说,“没有的事,是陈家人都不要他!”
“对对对,是陈家不要他!”田黄氏也说。
“我没说不让你们代管,我只是想问,既然你们拿走了骡子车和鱼塘老宅,那这十八年来,你们为什么见了我就说,我在白吃你们的,白住你们的?还叫我赚钱还你们了养育之恩?”陈百安的脸色惨白如纸,愤怒地站起身来。
没什么比知道养育之恩是算计,更打击人了。
陈百安唇角哆嗦,眼眶发红。
柳莺月叹了声。
秦熠然拍拍他的肩头,“坐下说。”
陈百安不坐,红着眼看向田顺发田黄氏,“舅舅,舅母。看在你们是我母亲至亲的份上,我不计较过去了。但你们找秦家要入赘礼,找秀竹要嫁妆,我就不认你们了,你们自己选择吧。”
说完,他扭过头去,悄悄抹了眼泪。
田黄氏和田顺发互相看一眼,悄悄用眼神交流。
田顺发扯了下田黄氏的袖子,示意她同意。
断了亲,就等于跟秦家这尊财神断了来往。
那可太不划算了。
田黄氏咬了咬后槽牙,给自己找着台阶下,指着陈百安说,“你说你这孩子,都要娶妻了怎么脾气还这么大呢?我只是随口说说,你还当真了?我们养你一场,是真心心疼你,怎会真要你的入赘礼?这不是怕你被村里人瞧不起,说你是倒贴上门嘛。”
“我们家看重他,谁会瞧不起?”柳莺月笑了笑,“是田家舅母在看不起吧,一口一句他没有父母,没父母怎么了?我婆婆也没父母啊,谁瞧不起我婆婆了?”
秦大娘子回过神来,没错,她也从小没父母,是婶娘养大。
但没人瞧不起她。
“我们家没有瞧不起百安。”秦大娘子冷着脸说。
“没错,我们家上上下下都喜欢百安,所以不要他的聘礼,并安排在庄上办婚宴,显得热闹些,也能让他少操心。将来他们成婚后,也不会在庄上住,所以不是入赘。田家舅舅,田家舅母,你们还有什么要说的吗?”秦熠然沉声问。
田顺发看了眼田黄多氏,只得点头说,“只要百安好,就行了,按你们家说的办吧。”
真算起旧账来,他们得亏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