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把真正的杀人凶手张捷找出来,判他的罪呢?”
“他的影响力不够大。”
“我的影响力就大了?”
“你说呢?”
华金的反问,印证了阿肆的猜测:之所以要他背这口黑锅,一来是为了不让真相大白天下,使得政府蒙羞;二来也是想要通过他来损害一下自由元年在民众心中的形象,避免更多人加入组织。
好一招黑白颠倒!阿肆用鼻子呼出长长的一口气,双手掩面靠进椅背中。
他的心里很清楚,如果连机器人警察都是这种态度的话,那么自己这一回无论怎么挣扎,都真的在劫难逃了。
审讯室里异常安静,安静地只能听到阿肆一个人的呼吸声。他的呼吸显得急促而又沉重,听起来不像是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而像是一个垂垂老朽。
当然,这不止是因为那两个机器人不需要通过呼吸来维持生命体征,也是因为阿肆的内心十分矛盾。
自己并没有杀过人,却将要背负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在万人唾弃中死去。这对他来说,简直是一个侮辱。
而且他才23岁,正值大好年华,如果不趟这个浑水,本该在上城区干出一番事业。现在,却要被迫献出自己年轻的生命。
可如果因为自己的死,能够平息争端,换来极乐岛的和平,那他的死似乎又是有价值的。
一场纷争死了这么多人,多我一个又如何?
自古以来多少人蒙冤而亡却轻于鸿毛,如果我的死能重于泰山,又何枉此生?
想着想着,阿肆的心情豁然开朗。他不再为自己感到不甘,也不再对死亡感到恐惧。
但有一件事情却涌上心头,让阿肆感到有些彷徨,又有些期待。
于是,他便抬起头,看向正在踱步的华金问道:“如果真的要我来背负自己没有犯下的错,我能提两个条件么?”
“你说。”华金转过头来,做了个“请”的手势。
“第一,”阿肆伸出一根手指,“我希望别把脏水泼到自由元年身上,就说是我个人行为,与组织无关,并释放这次冲突中所有被逮捕的组织成员。”
“这个我可以尝试向上申请。那另一个呢?”
“我想见一见赵成。”
“赵成?”华金停下脚步,愣在原地重复了一句这个名字。
“是的,”阿肆点了点头,“既然大家都开诚布公到这个地步了,我想你们应该也已经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
于公而言,他是我们组织的创始人和领袖。虽然我知道不符合规定,但我想见一见这个素未谋面的领袖,也是人之常情。
于私来说,一个将死之人申请见一下自己的直系亲属,不算什么过分的事情吧?”
听到阿肆的请求,华金在原地停了几秒。它一动也不动,就像断电了一样。
几秒钟后,它慢慢走回审讯桌前,一屁股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