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口干舌燥,转头看见被扭捆着摁在地上的云彦。
束在幞头里的头发蓬松散乱,青色襕衫挣开扣子,双手被反剪绑在身后,头被侍卫死死摁在地上,另外一侧,是一柄沾染着血迹的匕首。
谢锳小脸苍白,一时间不知如何做好。
周瑄掀起眼皮,冷冷投去一记薄光。
谢锳收回视线,稳着脚步走到桌案前,倒了盏茶,双手捧着慢慢来到书案对面,“陛下,请喝茶。”
听见声音,云彦挣扎着想要抬头,反被压制的更加狠辣,脸皮蹭着地砖火辣辣的发疼。
周瑄不动声色,垂下眼皮看向清理伤口的奉御。
谢锳往前,抬手将茶盏递到周瑄唇边。
那人依旧一动不动。
谢锳红了脸,举起杯盏饮了小口,弯腰,唇碰到他的冰冷,小舌微微颤着,小心翼翼去翘他的牙齿。
偏那人不肯依她,紧紧合着牙关抵挡她的侵袭,谢锳的脸火烧火燎,厚颜继续缠他。
弑君是死罪,夷他全族都不为过。
谢锳抬手,双臂绕过他的颈,笨拙而又没有羞耻心。
奉御退到旁侧,屋内静的没有一丝响声,屋外的风刮开楹窗,吱呀吱呀的吹著作乱。
周瑄冷冷睨着,她双眸不住发抖,却还不遗余力的讨好,她的卑微,此刻为了地上那人,连尊严都不要了。
周瑄无比清楚,他引君入瓮,本该志得意满,可眼下除了心冷失望,再无其他。
若非故意,纵然十个云彦近身,也不能伤他分毫,他就是为了逼谢锳妥协,生生挨了一刀,他应该高兴,计谋成功,谢锳定会为了云彦性命予取予求。
唇上热度抽离,谢锳急的暴躁不安,双手托着周瑄的脸,眼眸通红,似哀求,似退让,似急不可耐想求他赶紧开口,赦免云彦。
她又低下头去,贝齿咬在他的唇,周瑄启齿,水渡进去,谢锳松了口气,将要直起身来,细腰被人从后握住,往下一压。
随之而来是更为猛烈,疾风骤雨般加深的吮吻。
蓄着愤怒与不甘,嫉妒和恼火。
谢锳被摁在桌上,纤秾合度的腰身折出弧度,案录籍册哗啦啦掉下地去,她闷哼出声,发间金钗散落,满头青丝沿着案沿倾泻直下。
余光望见曳动的发,云彦双目瞪得几欲爆出,他拼命挣扎,喉咙里发出呵呵的响声,麻绳勒着手臂腕子,青紫色皮肉快要裂开,他往上抬头,看见被摁在案上,交叠重合的人影。
只觉一股腥热从心口猝然上涌,顶到喉间,他用力昂头,却被侍卫轻而易举制服,左脸贴地,青丝渐渐晃动着如稠密的海草。
挣扎变得徒劳,他敛了逆心,死了似的跪伏在地。
周瑄将谢锳从案上拽起,放到膝盖,眉眼凉淡的望向地面瘫趴的人影。
怀里人虚脱无力,靠在胸口时浑身都是湿汗,却仍抬起头来,恳求的对上他冷鸷目光。
唇动了下,又紧紧咬住。
周瑄一记冷眸扫出,侍卫提起云彦架着退出书房,不待走远,便又将人往地上一按,门从内合上。
谢锳默默从他膝间滑下,取来伤药在掌中化开,复又跪下身去,涂抹在他清理完血水的伤口,她低垂着脑袋,一声不吭,手指打拳揉按,直到药膏涂到均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