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被他折腾的无计可施,很快就受了蛊惑。试探着喊了他一声,“周元澈。”
周十九平静的眼眸里似有琉璃在发光,那浅淡的笑容极为安静,豁然之间却如同壶中翻滚的水,激荡着喷发出来,重重地送入她的身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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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是中秋节,琳怡想早些起身安排府里事务,一睁眼睛却天已经大亮了。橘红站在门口,显然是刚敲了门。
要不是橘红来喊起,她还不知道要睡到什么时候。过一会儿就要有客人上门。
“怎么不早些喊我?”琳怡低声问。
“郡王爷不让奴婢们吵醒郡王妃,”白芍带着打水的丫鬟进了门,“府里管事已经将灯笼换好了,厨房里也按时做了点心,您前一天已经吩咐好了,奴婢想着大约也没什么要紧,就让妈妈们各司其职。”
多亏府里还有白芍和巩妈妈主事。
琳怡看向整理被褥的婆子,不由地脸颊微红,想起昨晚周十九的荒唐,最可怜的就是卢都尉,现在只要想起卢升之就觉得怪怪的。
婆子从枕头底下找到了玉簪忙递给橘红,从来没见过的新首饰,是郡王爷新送给郡王妃的。橘红忙将碧玉簪送到琳怡跟前。
昨晚只记得周十九在她头上簪了簪子,却没拿下来仔细瞧。玉簪如冰般纯净、透彻,簪头上雕梅花如同绽放时被冰雪冻住,留下了最美的研态,纤细的簪身上刻着精细的花纹,对着光看才能看清,那些花纹原是刻上的文字,就是昨晚周十九念的那首《长安古意》。那字体和周十九平日书写的一般无二。
这份礼物是精心准备的,那些字没有个把月不可能刻的上去。周十九一直没拿出来,是觉得葛家的事惹她心烦……琳怡将发簪握在手里。
巩二媳妇梳了挑心髻,琳怡选了桃花镶宝挑心,和一套的顶簪、端簪,又将手里的玉簪递给巩二媳妇,巩二媳妇小心翼翼地给琳怡将发簪插好。
琳怡从镜子里看巩二媳妇,“庄子上要种草药,府里也没有合适的人,你回去问问巩二愿不愿意过去。”
巩二媳妇受宠若惊,立即躬身道:“愿意,愿意,巩二说了只要郡王妃还肯用他,让他做喂马的小厮,他都愿意,”巩二给府里寻了那么大的麻烦,没有将他一家逐出府去已经是看在婆婆的面子上,他们却从来没奢望还能进府当差。
琳怡看着巩二媳妇,“庄子上不比府里,不能经常回家,巩二从来没去过庄子,难免要适应一阵,而且庄子上的活儿都粗,你回去和巩二商量商量再说。”
“真的不用商量,”巩二媳妇差点跪下,“郡王妃对奴婢一家这般,奴婢一家再不知恩情连牲畜也不如,巩二连一死赎罪的心都有,怎么会不肯吃苦,再说我们都是粗人,那些活也累不着。”
巩妈妈一家一直在府内当差,虽然是下人做的可不是粗使的活儿,是寻常百姓比不得的。巩二媳妇能这样说也是下定决心要将功补过,毕竟是巩二私自买卖草药才让人有机可乘。
琳怡道:“那就等开春正式让他过去。”
巩二媳妇千恩万谢。
琳怡正色道:“可有一样,既然去了就要好好办事,等将来立了功还能再回来。”
巩二媳妇连连道:“奴婢知晓,回去一定好好督促巩二。”
巩二媳妇退下去,琳怡喝了口淡茶,这些日子的事终于都告一段落。虽然葛家的案子一时半刻不可能会有结果,好在葛庆生已经平安了,以后也不敢有谁敢对葛家下手。整件事都关系着大局,不能急于一时。
琳怡喝过茶,正好门房来报有人送中秋礼过来,琳怡去接礼单和宴请的帖子。中秋节的宴席要在信亲王府,再往后就是亲友之间大大小小的聚会。到了中午,礼单已经厚厚一摞,和琳怡今天送出去的礼单相比多出了一倍,琳怡让管事的将礼单整理出来,往来中有漏下的就补一份,不过很多都是小辈孝敬长辈的,周十九还有年过八旬的侄儿。
整理完礼单,琳怡去了周老夫人房里。
周老夫人旧疾未愈,仍旧觉得疲倦,“信亲王府我就不去了,你代我向长辈问好。”
琳怡答应下来。
周老夫人又问,“府里可都安排妥当?”
琳怡道:“准备好了,只是怕婶娘这边冷清。”这段日子周元景和甄氏闹的凶,周老夫人耳朵也不会清净,更何况还有一个甄家在后面搅合。
周老夫人就笑,“人老了虽然喜欢聚在一起,终究身子骨不堪劳动,”说着顿了顿,“不过是一晚上,听听炮竹看看烟火,一会儿你们就回来了。”
申妈妈也在旁边道:“郡王妃放心吧,还有奴婢们陪着呢。”
琳怡让丫鬟将果盘多摆上来些,周老夫人房里也有了些过节的气氛,这才退了出去。
琳怡一走,申妈妈就上前扶了周老夫人到暖阁里。
周老夫人坐下来喝了口茶,“元景那边怎么说?”
申妈妈道:“大老爷没说什么,只是说借券的事误了他的前程。”
借券误了前程。说的好听,是觉得甄氏丢了他的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