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不敢耽搁,各种手段都使用出来,这才让甄氏又有了气。甄氏惊惧之中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周元景见甄氏没事,仍旧要抡拳头,几个婆子忙架起甄氏逃出了屋。
甄氏去了西院坐在大炕上,还没缓过神来,周元景那双手仿佛还在她脖子上,她想到这里用手指护住脖颈不停地向外张望。
段二家的气喘吁吁地宽解甄氏,“没事了……没事了……老爷是喝醉了一时失手,明日酒醒也就好了……太太……太太……不要放在心上。”
不要放在心上。周元景分明是要掐死她,喝了几千两银子的花酒,回来还都怪在她头上,甄氏想到这个再也忍不住顿时痛哭起来。
……
琳怡好好睡了一觉,第二天吃过早饭,就听到甄氏差点被周元景掐死的消息。
周元景闹到一晚,酒醒之后也没去安抚甄氏,甄氏又惊又吓病倒了,二太太郭氏一早就赶回去帮忙料理家中的事。
说是帮忙料理中馈,实则是周老夫人不放心长媳。琳怡向来觉得周老夫人姜是老的辣,很快周老夫人的担忧就成了事实。
对周大太太甄氏的惩罚还没有结束。
第二百一十五章 色胚
琳怡去了第三进院子,申妈妈立即迎上来道:“老夫人早晨起来就得了头风,奴婢正要去请御医过来。”
周老夫人是要躲开人才会说病了。琳怡吩咐巩妈妈去拿府里的腰牌,“这样去请御医也方便些。”
不当值进宫的御医要照顾满京的勋贵,虽哪个也不能得罪,终究还要分薄厚。这是在提点大家,莫忘了这里是康郡王府,申妈妈低头恭谨地道:“还是郡王妃想的周全。”
琳怡不去打扰周老夫人休息,申妈妈将对牌交给小厮,回去房里侍奉周老夫人。到了晚上周元景下衙来看周老夫人。
周老夫人穿了件秋香小袄,半靠在床边厉眼看向周元景。
周元景跪下来,“母亲不要生气,家里的事我自有计较。”
“自有计较?”周老夫人冷笑起来,“你准备怎么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杀妻?你以为杀了甄氏,你会安然无事?不过是一个管事死了,你们就乱成一团,将来遇到大事又将如何?”
周元景的脸“腾”地一下红了,“都怪那个贱人,竟然敢在外面行重礼盘剥之事,才给人落下把柄,如今我去衙门都要低头走路,不知道多少人等着看笑话,既然她没有管家的能耐,不如就将她休了,我也好再娶贤妻。”
周老夫人脸色难看,讥诮地道:“你是没有脸面,不过不是因在管家身上搜出借券,而是你喝花酒又拿不出银子……”说着一掌拍在矮桌上,“既然有本事和那些纨绔子弟混在一起,也就有本事摆平这些事,回到家里打老婆更叫人笑话。我叫你不要出去胡作非为,你就是不肯听,如今失德失礼,差事能不能保住也不一定,你倒有本事将家里搅的天翻地覆。”那些有名的纨绔子弟向来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不会轻易做些违法的事,也不将一般的官员放在眼里,元景自以为做了护卫就能得那些人巴结,就去和他们胡混。这才轻易就着了道。她使人去打听,和元景在一起的纨绔子弟,虽然整日无所事事嘴却是极严的。也就是说,就连谁害的元景,都打听不出。
要是平日周元景早已受教,可想想被人嘲笑的情形,咬牙道:“母亲不用吓唬我。宗室子弟哪个不去喝花酒,我又没有宿妓,怕什么。若是有责罚下来,先要惩治护卫中的包养戏子的,扯不到我头上来。”周元景眼睛一瞪,怒气中透出几分凶狠。
周老夫人只觉得胸口一热,气得咳嗽起来。
周元景这才害怕了。
周老夫人半晌才喘过气来,“我是管不得你了。你回去吧,日后也不用再来。”
周元景服软,“母亲。是我错了。”
周老夫人半阖上眼睛不去看周元景。
周元景道:“是儿子一时乱了方寸,她也实在可恶,每日在家里拈酸吃醋、容不下人,几个通房都看的死死的,见天地向我抱怨银子,谁知道她是将银子拿出去放了借券。爷们在外面不得银子花销,她倒是穿金戴银随意挥霍,哪家有这样的道理。我哪里敢杀她,不过是吓唬、吓唬,让她从此收敛了。”
申妈妈垂头站在旁边。偶尔看向周老夫人,老夫人脸上失望的神色渐重。大太太甄氏那边也让人捎了信,说是不知得罪了什么人,沈管事和借券都是被人嫁祸,本要向大老爷问问清楚,谁知道大老爷醉酒不能好生言语。没有直说大老爷的不是。却也将沈管事的死有意无意地推到外宅。大老爷如今又将所有过错一概推到大太太头上,两口子这样互相指责,没有想想应该如何度过难关。平日里为了谋利益倒是同仇敌忾。
周元景以为自己说对了,又骂了甄氏几句,然后才俯首认错。
周老夫人不想在家事上纠缠,“沈管事的事你可查到了些许端倪?”
周元景忙道:“儿子听到些闲言碎语,沈管事是在外与人结怨,才遭杀身之祸和咱们府里无关。”
不过是一个下人,远远的避开固然是个好法子,可是……真的以为就能撇清?
“你有没有想过,这件事就是冲着你来的。”
周元景强辩,“只是一个下人。”
周老夫人乜了一眼周元景,“下人却牵扯出了大媳妇重利盘剥。”
周元景垂下头没了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