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氏就提起帕子掩嘴笑。“这样也好,到时候会有惊喜。”
    大家话才说到这里,白芍进屋走到琳怡身边禀告,“外面果亲王府的家人来报丧,说果亲王今早没了。”
    屋子里的宗室女眷脸上都是一紧。
    果亲王是和信亲王同辈的宗室长辈,前些日子还有传言说信亲王要从宗人府退下来,大家都推举果亲王,果亲王平日里很少问事,可是说话的时候却很公正。
    蒋氏脸色尤其难看,“我和元祈的婚事本来要草草办了,还是果亲王妃帮忙说了话。”说着也坐不住了,“我回去收拾收拾,就过去看看。”
    宗室妇们也纷纷起身告辞。
    琳怡让橘红将人送出去,就吩咐管事妈妈准备好香烛和礼钱送去果亲王府。没想到这香烛才送去,第二日果亲王府就又有人上门报丧,果亲王妃殉夫了,如今果亲王的庶长子承继了爵位,大家这才知道平日里脸上总是带着笑容的果亲王妃日子并不好过。
    蒋氏去果亲王府帮忙回来,脸上有些憔悴,显然是又辛苦又因果亲王妃伤心,“还是身下没有子女的缘故,果亲王的侧室生的庶子平日里就很讨亲王欢心,那侧室在府里也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如今果亲王一没,果亲王妃大约也觉得日子没有了盼头,否则谁好好的会走这一步。”
    琳怡听着就放下手里的针线。果亲王若是替果亲王妃着想早就约束了侧室和庶子,怎么会有今天这样的情形,果亲王妃这样殉夫未免太不值得了。
    琳怡想到这里,“果亲王妃的娘家是?”
    蒋氏道:“是常家啊。”
    “这么说和皇后娘娘是同族?”
    蒋氏抬起头来,“是啊,不是很亲,但是同出一族。要不是娘家无靠,果亲王妃也不会这样。”
    琳怡心潮起伏,果亲王妃不知是为了什么。
    到底是觉得自己将来处境尴尬,真的万念俱灰,还是为了皇后娘娘才下了这样的决心。
    琳怡想了想问蒋氏,“我记得果亲王妃身下有位郡主。”
    蒋氏道:“今年秋天的时候好像说要许给京外做指挥同知的孙家,果亲王妃本是不愿意,可是两家早就定下了世婚。”
    那为何不是娶孙家女,而是要将女儿嫁去孙家,恐怕孙家那边情形不好吧!丈夫笼络不住,女儿也不能护在身边,最后才选了这样的法子,想让皇后娘娘帮忙出头给女儿寻门好亲事。
    可怜天下父母心。
    ……
    景仁宫里皇后娘娘听着擦眼泪,“怎么会这样,前两日还过来和我说话,人说没就没了。身边的下人都做什么的,怎么就没看出苗头。”
    旁边的宫人回道:“果亲王妃说身上不舒服,让下人别吵她,大家都以为王妃在歇着,谁知道等到管事妈妈敲门进去瞧,人已经吊在了床上。”
    床才多高,怎么就能吊死人。皇后娘娘惊异地看向内室的踏步床,那要下多大的决心。
    宫人忙道:“您别瞧了,小心吓着。”
    皇后娘娘嘴边浮起一丝清冷的笑容,“都是自家姐妹,她就算死了也不会来吓我。”
    宫人低下头。
    皇后娘娘默然,过了半晌才道:“让人多送些香烛、纸钱,她平日里少言寡语,人也怕冷,将我柜子里镶碧玺的手炉送去给她,让她暖暖心吧!”
    外面正刮着北风,将窗外的竹子吹得沙沙作响,皇后娘娘卸掉头上的纱花,穿上家常的小袄坐在通炕上做针线。
    身边的老嬷嬷端茶上来,看到这般叹气道:“娘娘每日里这样费神,眼睛只怕受不了。”
    皇后娘娘微微一笑,“闲着也是闲着。”
    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御驾的礼乐声,皇后娘娘忙将手里的针线放下,宫人们忙拿来褙子给皇后娘娘换上,穿戴的功夫皇上已经让人扶着走进内室。
    皇后娘娘整理好衣裙上前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