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二。
浴室哗哗水声骤停,邢夏站在洗手台镜子前擦头发。
邢夏才答应女孩会给她再留叁天时间,可昨天晚上,上司通知她设计品已经售出,卖家俨然是那位J女士。
尽管并不明白女孩对镯子的执念从何而来,但她也为那个孩子感到可惜。世事难料。她这么感叹一句。
从瓶瓶罐罐中挑了一小瓶护发精油,边抹,边想找个时间告诉女孩。
前面置物架的电子闹钟即将开始早上八点的准点报点,代表秒数的红色数字跳到59,到达早上八点整时,花瓶破碎的刺耳声音掩盖住“滴——”的响声。
邢夏冲出去,看见缩在墙角不停颤抖的人,她赶忙蹲下抱住柳提叶,凌乱的头发拨开,露出一张白到几乎透明的脸,水痕划过唇角。
“呜邢夏……”
像是找到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拽住邢夏的浴衣,“他来了!他又要把我关起来!……我不想跟他回去,我不想跟他在一起,呜呜我好害怕。”
柳提叶拼命往邢夏身上贴,双唇直打哆嗦,锁链,强迫,病态的索爱……从前的所有回忆几欲将她的脑袋撑爆开。
刚醒过来时四周无边的寂静,让她又想起了曾经那个男人把她关在屋子里,用链子把她拴在床上,还哭着说有多爱她。
“别怕,都过去了,他不会找来的。”
邢夏知道她又做噩梦了,把她扶起在床上。柳提叶搂住她的脖子,柔软的嘴唇贴在邢夏的唇角,邢夏下意识想躲,可听到她的抽泣,终是任由她在自己脸上乱亲。
腿边一热,毛绒绒的白猫从客厅跑进来,缩在主人的怀里,似乎在安慰。
邢夏好久没带柳提叶出去了,要不是这次工作需要搬到这里,柳提叶只怕要不知道外面的世界长什么样子了。经久不见日光的脸色没有血色,太长时间不和除她以外的人交流,这样下去柳提叶的心理状况会愈发糟糕。
团团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舔着柳提叶的手。
“阿叶,”邢夏突然说,“我们请朋友来家里玩好不好?就是帮我们找回团团的男孩子,他没有父母,也是个可怜的孩子。”
柳提叶迟迟没有说话,邢夏知道她在害怕。
抓紧她的手,邢夏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别怕,林永坤不会找到我们的。”
林汨中午没去食堂吃饭,她这些天都没什么食欲,从厕所出来,她站在水龙头前洗手,身旁忽然站了个人。
“你不去吃饭吗?”
李茵雨递给她一张纸巾,注意到她的脸色不好。
从昨天开始,符聂杭没来学校。不知道两者间有没有关联,但她还是说:“我那天刚好出去,然后就……在路上看到他了,跟着跟着,就发现他去了医院。”
她眼神里满是担心,“没发生什么事吧?”
“没有,谢谢。”
林汨努力露出一个笑容,“也谢谢你的药。上次在自习室,是你托人给我的药吧?”
“嗯、是我。”李茵雨不好意思地笑笑,垂眸说:“你不用跟我说谢谢的,毕竟,如果不是你,我可能……”
后面的话两人不言而喻。
李茵雨又告诉她,符聂杭身边的一个人说他这几天总是单独待着,偶尔出去聚,也会突然离开,不知道往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