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我的初恋情人。”宫颜开口了。
肖石一听,差点儿没笑出来,尽管这句话并不好笑。他忙低头喝茶。宫颜笑了,很温柔地笑了,还故意偏着头去看他。“是不是觉得很老套?也很可笑?”
“没有,你误会了。”肖石抬起头,敛容道。“你接着说。”
“那你有没有觉得很失望?”宫颜热切地问。
“我干嘛要失望?”肖石这个表情也很夸张,但并不自然。
“因为和你无关!”宫颜很认真地问。
真是个奇怪的女孩儿!肖石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得举起手腕,指了指自己地手表。同起初的好奇心相比,他还真有点儿失望,当然不是因为女孩儿,是因为故事本身。
“对不起。”宫颜看着他,讪笑道,“我忘了你要赶时间。”
“没关系,你说吧。”肖石继续抽烟。
“他真是我初恋情人。”宫颜看了他一眼。又转回头道,“我十六岁那年认识他,那时我初三,我们在一起过了三天。三天后他走了,我以为他能回来,一直等着。可他没回来,直到有一天──”
宫颜顿住。又转头望着他,平静地望着他;肖石也望着她,一样平静,等她往下说。
“直到有一天,我失望了,没耐性了,心情糟透了,就去和同学喝酒。那天晚上我们喝了好多,我什么也记不住了,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同学家。”
宫颜只给他倒了一杯茶,自己没倒,肖石倒了一杯递给她,下面的故事他已经猜到了。
“谢谢你。”宫颜重重地说了三个字,喝了一口道,“下面地故事并不动听,你还要听吗?”
肖石暗叹一声,望着她道:“你想说,我就听。”
“不想说我干嘛找你来!”宫颜白了他一眼,似很委屈,随即又冲他笑了一下,“不过你这杯茶打断我,让我心情好多了。”
肖石只有苦笑。
宫颜妩媚一瞥,淡淡说道:“当时我们有五个男生三个女生,醒来时我们都没穿衣服,我失身了,什么也不知道,就知道自己很疼,也不知道那个人是谁。”
肖石皱了下眉,心头沉甸甸的。女孩儿说得很淡,举重若轻,可微润的眼睛里,却分明凝着深深的痛苦。
“第一次这么不明不白,是不是很可惜?”宫颜看着他,表情玩味而含蓄。肖石不知说什么好,又不能说冠冕堂皇的话,换了一支烟道:“宫颜,你想我帮你什么?”
女孩儿气息有些急促,盯盯看着他,以一种他看不懂的眼神,忽然慢慢伸出手,把他刚换好叼在嘴上的烟拿走,抽了一口喷到他脸上。
肖石没动,忍受着烟雾的轻薄。他知道自己只是个替罪羊,可仍不能在女孩儿的伤口上撒一把盐,只能干挺着。
宫颜转过身,抽着烟道:“不错,我恨透了他,如果不是因为他,我就不会失去自己最宝贵地贞操。后来我回到教室,一心学习,初中毕业报考了旅游学校。三年后去了深圳,一直到去年。我以为自己可以忘了他。可根本办不到,所以又回来了。”
肖石静静听着,他一向是个好听众。
宫颜转头看着他,笑笑道:“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其实……是我自己看不开,跟你无关。”顿了一下,女孩儿把烟递给他:“还给你吧,我已经抽不惯了。”
“女孩子,还是不抽烟好。”肖石笑笑接过。
“是吗。”宫颜柔柔地看着他,笑着说道,“想不到你这个人脾气还挺好。”
“呵呵,也不是。”肖石很灿烂地笑着。真诚地道,“说实话,我觉得你这人挺好,虽然我们第一次见面,但觉得跟你挺亲的,感觉就象认识了很久,跟你聊天很开心。”
女孩儿笑了,很可爱,虽然有点儿无奈。但更多的是喜悦。
“其实吧,女人失去贞操也没什么,早晚都要失去,关键是给谁。”宫颜眼睛瞄着他,抿了抿嘴道,“如果是他,我也没什么可说的,可偏偏过了这么多年我还是耿耿于怀。几个月前,你来过我们酒店一次,我以为你是他。可没等说上话,你就走了。我闹心了很久,但我想你既然能来第一次,就一定会再来。”
“后来在报纸上又看到你,就是警察杀人那个案子,才知道你叫……嗯。肖石,是个律师。今天果然又看到你。我忽然有一种跟你说说的冲动,所以把你请来。”
宫颜说完,两眼望着他,很深,很清澈,又象全不在意。看着这个淑丽韶好,又有些柔媚张扬的女孩儿,肖石喝了一口已经凉了的茶,不解地问:“可我没明白,我能帮你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