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瑾屹喉咙里宛若含着无形的刀片,心被捏烂了也只能生忍着。
他一瞬不瞬看着她嫌恶的表情,嘶声道:“看你的样子一点也不心疼。”
“稚宁,你真狠。”
他倚着琉璃台,面上一片冷嘲,“马上就是我们的婚礼了,我马上会是你的丈夫,相伴一生的人,再过不久,我们的孩子也会出生,我是他们的父亲,我们是一家人。”
“对待家人,你就是这样的态度吗?”
她并不接受他成为她的丈夫!
自从开始等死,稚宁就再没有心情和他争吵,她知道自己话多说漏了嘴,她不该表示出对他的厌憎。
她敛起情绪,柔声说:“你想多了,我只是被你欺负怕了。”
“你身体很不舒服是吗?上楼洗澡吧,我再给你做些食谱上的饭菜,你累了一天,饿着肚子对胃不好。”
言不由衷的妥协,承认了他的心理疾病。
可薄瑾屹知道,她不信,并且全盘否定。
不信他曾经失去她的痛苦。
不信他因她的回归,重拾五彩斑斓的世界。
又因得不到她的爱,而坠入无边的永夜。
薄瑾屹心痛得无以复加,这算是自作自受吗?
可他不过是想得到她而已。
只想她能一直陪在他身边。
*
稚宁依照菜谱,重新做了些饭菜。
送上楼时,薄瑾屹才从浴室出来。
他门没锁,稚宁进来畅通无阻,看见他头发滴滴答答往下落着水珠,在这极寒下雪的夜里,哪怕暖气充足,也给人一种很冷的感觉。
丝丝水汽,缠到了稚宁身上,她不适皱起眉,想要远离。
食谱上菜式复杂,她在厨房待了快一个小时,这么久,他都在做什么?
工作?
可稚宁没看见他的电脑。
稚宁没怎么细琢磨,想想接下来要说的话,主动拿起毛巾,替他擦拭。
薄瑾屹坐在床边,头颅微垂,这一刻,他卸下全部警惕,把自己完完全全交由另一个人掌控。
沉溺于她靠近时微薄的体温,颅脑深处的剧痛稍稍得到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