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着殷昊面说的这些,是不怕殷昊知道的。
殷昊怨怼靖宣帝,认为靖宣帝在飞羽阁放这么一副棋盘,是为戏弄他。
或如他所言,这个“好”字,有夸赞方子衿之意,也有祝福儿女之心,但靖宣帝在殷昊的府邸做这些,无疑是一种挑衅,会让本就心存不满的殷昊动怒,这不符合靖宣帝的人品。
所以听方子衿说看到一些字的时候,林青青很快反应过来,靖宣帝极有可能还留了一些话给殷昊。
众人凝神等待,方子衿手掌落在棋盘上却没有动,也没有去关注棋子,淡淡地垂着眼睑,殷昊有所发觉,微微睁大眼眸,只见方子衿的手对着棋盘重重拍了下去。
殷昊:“别!”
“轰!”青铜棋盘被掌力震得四分五裂,青铜棋子纷纷散落,银白子氧化的表面在剧烈的震荡中洗尽铅华,被光线折射出刺目的银芒。
青铜棋盘显出了第二层文字。
“吾友殷昊:
展信安,见字如晤。
回首往事,不啻依稀如昨。
年少相遇,承蒙数次危境相救,感念厚恩,无以言表。
汝之思慕,城府颇深,家族谱系或有牵系东胡之嫌。
枕风似刃,吾实生惶悚,恐其借汝之势破国,遂横刀夺爱,困祸患于宫墙。
与汝怨恨已结,百口莫辩。唯待他日,误尽解。
时漏已三转,月色如洗,至感深厚情谊,夜不能寐。
然卧榻数日,久病成疾,从此草就,恕见谅。
问子衿安。”
棋盘上的文字颜料见了日光,迅速氧化失色。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所有文字褪色淡去,消失不见。
轻风掠过,棋子滚动声响清脆入耳。
“一派胡言!”萧殷褔面如土色,怒声道,“叔父,这定是他人的诡计!先帝棋盘摆放在此数年,怎就方子衿解开了?还弄出一封假的先帝遗函,他就是想让叔父和祖父相斗,好让心思不纯之人坐收渔翁之利!”
唐尧冷笑出声:“先帝字迹岂能作假?”
萧殷褔眼中闪过一道精明的光,指着棋盘辩解:“既是先帝真迹,那贼人为何不敢让字迹留存?还不是心虚!”
唐尧不欲和小儿争辩,微微抬起下巴,示意都去看殷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