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正摇了摇头,朗声说道:“单某虽然姓单,却是一妻四
妾,儿孙满堂。你这位双歪双兄,偏偏形单影只,凄凄惶惶。
这种事情乃是悔之当初,今日再来重论,不免为时已晚。双
兄,咱们承丐帮徐长老与马夫人之邀,来到江南,是来商量
阁下的婚姻大事么?”赵钱孙摇头道:“不是。”单正道:“然
则咱们还是来商议丐帮的要事,才是正经。”赵钱孙勃然怒道:
“什么?丐帮的大事正经,我和小娟的事便不正经么?”
谭公听到这里,终于忍无可忍,说道:“阿慧,阿慧,你
再不制止他发疯发颠,我可不能干休了。”
众人听到“阿慧”两字称呼,均想:“原来谭婆另有芳名,
那‘小娟’二字,确是赵钱孙独家专用的。”
谭婆顿足道:“他又不是发疯发颠,你害得他变成这副模
样,还不心满意足么?”谭公奇道:“我……我……我怎地害
了他?”谭婆道:“我嫁了你这糟老头子,我师哥心中自然不
痛快……”谭公道:“你嫁我之时,我可既不糟,又不老。”谭
婆怒道:“也不怕丑,难道你当年就挺英俊潇洒么?”
徐长老和单正相对摇头,均想这三个宝贝当真为老不尊,
三人都是武林中大有身分的前辈耆宿,却在众人面前争执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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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陈年情史,实在好笑。
徐长老咳嗽一声,说道:“泰山单兄父子,太行山谭氏夫
妇,以及这位兄台,今日惠然驾临,敝帮全帮上下均感光宠。
马夫人,你来从头说起罢。”
那马夫人一直垂手低头,站在一旁,背向众人,听得徐
长老说话,缓缓回过身来,低声说道:“先夫不幸身故,小女
子只有自怨命苦,更悲先夫并未遗下一男半女,接续马氏香
烟……”她虽说得甚低,但语音清脆,一个字一个字的传入
众人耳里,甚是动听。她说到这里,话中略带鸣咽,微微啜
泣。杏林中无数英豪,心中均感难过。同一哭泣,赵钱孙令
人好笑,阿朱令人惊奇,马夫人却令人心酸。
只听她续道:“小女子殓葬先夫之后,检点遗物,在他收
藏拳经之处,见到一封用火漆密密封固的遗书。封皮上写道:
‘余若寿终正寝,此信立即焚化,拆视者即为毁余遗体,令余
九泉不安。余若死于非命,此信立即交本帮诸长老会同拆阅,
事关重大,不得有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