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震岳送了一丈的白幡,晚上回到家就黄巧云交代,“以后德菲先生你一个字都不要提!尤其是你生嘉善难产德菲先生帮请西医给你助产那事,你就咽肚子里烂掉。德菲先生当年是咱家救命恩人,现在他是给翟家抹黑的仇人。咱这一家人在泇水村连只蚂蚁都不如,翟家人如果知道咱和德菲还有渊源,咱这槐林药店就开到头了。”
黄巧云才知道四太太玉红跟着德菲私奔了的事,她惊呼“我的天爷爷啊,德菲你个洋驴……”
“这个骚女人,怎么勾搭这么多男人?真不要脸!”
“女人长的太漂亮也是个罪孽。多少人惦记着呢。你不知道吧,玉红那个孩子是栓柱的。”
“啥?你可白胡说!”
“我啥时候说过诳语。”
“天爷爷,天爷爷。”黄巧云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总有人希望别人比自己过的惨。翟家大院总算有一件事在泇水村挺不直腰。风言风语并没有随着举人的死消停下来,反而愈演愈烈。玉红生的孩子怎么看都不像举人的种开始在交头接耳间流传开来。
“说不定是个杂种呢,早和洋人有一腿了。”
“这绿帽子戴的,泇水也没谁了。”
其实玉红是苦命的人。早前要是嫁个好人家,找个如意郎君,也不会有这么多风流事。
自古红颜多薄命。
自己的罪,别人的嘴。
你再苦的日子,也只是别人的谈资。
人生啊有时候不自强,任何人都看不起你。
对于玉红跟洋人跑了,栓柱倒是觉得不是坏事。玉红的日子总算有个奔头,有人知冷知热的护着,亲着,爱着,至于那些无聊的闲呱骚话就让它随风飘了吧。悬在他心头的重担总算是放下了。
日子得用心活。栓柱终于安安心心的跟师傅识药、学买卖经。宗震岳看在眼里,乐在心里。一天下雨天,他跟宗老三喝酒。
“三哥,你终于可以放下心了。”
“哎,也怪可怜唻。跑到外地人情薄凉。”
“吉人自有天相。”
“多亏了你,栓柱总算走正了路。你刚来那天早上我在村里拾粪,就闻着他和玉红闹私情。天天提心吊胆,怕事情败露了让人灭了家。”
“都过去了,过去了。好日子还在前头等着咱。”
“老天爷保佑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