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Albus复杂的神色,他想起地下室的日子,和那个“偶然”落在监狱里的少年——也是自己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
纽蒙迦德的地下室永远阴暗无比,那本来是就用来关押敌人的监狱。
四十多年的时间,他趴伏在此,有时会想起他的朋友、部下,还有他依然残存的势力。
更多的,却是戈德里克山谷的夏天,明媚的日光温柔地洒在有着赤褐色长发的少年身上,湛蓝的眸中透出无法言表的欣喜。少年呼唤着:“Gellert,Gellert……”
他们共同探讨魔法的奥妙,分享知识的秘密,规划理想的未来——仿佛梦境般的光景,曾经如此真实的存在过……有些东西,曾经如此靠近,伸出手,便能得到……
接着想起的,是三个人的争斗,魔杖放出绿光,最后死去的确是个无辜的少。
那瞬间,Albus的脸上空洞而扭曲……巨大痛苦造成的扭曲……
有什么东西改变——或者将要改变……
他害怕,所以逃……但是少年的身影始终在眼前,欢笑,思索,哭泣,空洞……各种各样的,挥之不去。
接下来,是那场决斗。
不顾部下的阻拦,不顾朋友的劝说,他只身赴约。就好像自己还是那个少年口中的Gellert,而不是几乎君临整个德国巫师界的黑暗君王。
他只身前往,因为他相信自己的力量。他受够了虚无的幻象,这次他要将真实的对方抓住。
然而他看到Albus的时候才发现,幻象中的那个少年早已不见……被埋没在那个夏天……
依旧是赤褐色的长发,人却不再年少。表情严肃,蓝眸中不复昔日笑容。拿着魔杖的手很稳,另一只手却微微的发抖。
那时候他才猛然惊觉,自阿莉安娜事件他慌乱逃走之后,Albus究竟经历怎样的痛苦和磨难,对方的样子就像是一直背负着黑色荆棘,浑身早已伤痕累累。
他本来是想彻底打败对方,把对方纳入麾下,永远留在身边——他早就感觉到Albus的爱慕。
现在他却看到一只垂死的凤凰,凤凰只能在火中涅槃,而无法由黑暗孕育。所以他败,败给戈德里克山谷的夏天,败给他自己心。宁愿将自己锁在纽蒙迦德的地底,也冀望着对方的重生。
但是他还是错了。
那个少年突兀的出现在黑暗中,湛蓝的眼睛就像是澄净的空,和记忆里的那双眼重叠。
“你是谁,怎么来到里的?”自己问。
“唉唉唉,那些德国巫师太离谱吧,竟然在街上决斗。”少年转头打量着昏暗的地下室,然后挥动魔杖放出光芒,“喔——刚刚是你在说话?我是Grinc·Gordify。我被一场决斗波及,回过神就在这里,这里是哪里?你又是谁?”
“这是个监狱,我是监狱的囚犯。”他准备等一会看守来,就把少年送回去,现在,希望他的答案能让个小巫师闭嘴。
“喂,要不要个巧克力蛙?既然是囚犯,一定很久没有吃到吧?”少年笑眯眯地推销他的甜点。
那个人也总是喜欢些甜的零食,像小孩子样吃不停,还总要推销给别人。
鬼使神差的,他接过那个巧克力蛙。撕开包装袋,少年的脑袋凑过来:“给我看看你巫师卡,我正在收集这个。唔,Albus·Dumbledore,这个我已经有了。”
他出神看着巫师卡上的人,任巧克力蛙跳到一边。
“他相当有名气,不是吗?”少年有趣地,“明年我就11岁,然后就可以去Hogwarts上学,到时候就可以亲眼看看这位Hogwarts校长。”
少年的语气带着某种深远的怀念,不过自己那时候并没有注意。
“德国的孩子收不到Hogwarts的录取信,你可以选择德国的学校。”
“我会收到的。”少年的语气非常自信,“那所学校,一定会欢迎我。”
他的注意力又转移到卡上,画像上的巫师也看着他。那个巫师苍老的惊人……他前不久还见过自己年长的老友——对方依旧不放弃劝他离开,看起来要比巫师卡上的人年轻许多。
——Albus,这些年是怎么过的?
“你认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