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大人,可否请你这位侄儿与我去一趟相府?”宋元洲朝着阮原笑了笑,只是眼底溢满的着急却让人不容忽视。
“他都自动请缨了,我又怎好擅自拒之?”阮原和气道。
他当然是希望陆知杭真有通天手段能治好
宋元洲的幼子,可多少声名远播的医科圣手都无能为力,对于一位年不过十八的书生,他着实没什么信心。
奈何,事情都发展到这程度了,阮原有心拒绝都不成,岂不是摆明了不给宋元洲面子?
到了最后,师兄弟二人还是与右相大人回了宋府,没点闲暇时间给他们转悠相府的繁荣,就紧赶着到了病人的床榻边。
倚靠在软枕上的青年年龄与他们相仿,至多不过二十出头,相貌秀气染着病气,犹如弱柳扶风。
单看五官算得上一位翩翩如玉的佳公子,怎奈裸露在外的皮肤有不少的瘀斑,远远一看甚是骇人。
“这便是犬子,和玉。”宋元洲大步走在最前边,见精神萎靡的幼子,无奈叹了口气。
“爹。”宋和玉半睁着眸子,轻唤一声后,略显诧异地端详起了陆知杭和阮阳平二人来。
往日不是劝解,就是带几位自诩名医的大夫替他看诊,今日不知为何,竟带了两位相貌堂堂的书生来。
难不成是认清了他死期将至,不想做无用功,寻些同龄玩伴替他解闷不成。
宋和玉多看了眼陆知杭,指尖动了动,突然有些可惜身子不适,就连持笔就没什么力气,不然他定把这人画下来。
“和玉,莫要乱动,在这躺好,让大夫看看。”宋元洲按住了强自起身,累得气喘吁吁的幼子,担忧道。
“大夫……”宋和玉神色淡淡,视线在父亲身后来回扫视,也没见到对方口中的大夫。
宋元洲话音落下,就自觉地后退一步,让了身位给陆知杭,瞧着那俊逸如玉的青年上前,宋和玉明显愣住了。
“宋公子,在下先替您诊治一番。”陆知杭淡然一笑,坐在了床榻上。
“嗯……”宋和玉回过神来,也没抱什么希望,双眼定定地盯着陆知杭看半天。
让张嘴就张嘴,撸袖子褪去半边衣物也成,就是这身上的瘀斑难看了些。
在体格检查过后,陆知杭若有所思。
现代坏血病的诊断主要依据是血浆维生素c的含量,陆知杭身处晏都,没了昔日的化验机器,只能靠既往病史和饮食习惯、体表特征等来判断。
“这一月内都吃了些什么?”陆知杭放缓了嗓音,轻声询问。
宋和玉又奇怪地瞧了他一眼,见这人一派熟稔的姿态,面色古怪。
“吃了些粥,药汤和些许的青菜。”宋和玉说话时,有些气力不足。
陆知杭凑近了才听见他说的话,堂堂相府的公子,这些吃食未免寒碜了点。
“能否给我瞧瞧。”陆知杭问。
这不是什么大事,宋元洲当下就同意了,拿到方才烹煮好的米粥,陆知杭这才恍然大悟。
宋和玉能得这坏血病,起初不过是肠胃不适,食欲不振下并不愿多进食,宋夫人心疼幼子,苦劝了半天才把煮烂的米粥喂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