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很快传遍了修真界,顿然掀起了滔天巨浪。灵霄派上下引以为奇耻大辱,宣告封山五十年,私下却遣出三名长老万里追杀瑶姬,却屡屡被她逃脱,引为修真界一时笑谈。
自此瑶姬这个名字,成了令正道各宗门道派禁忌的名讳。
直到血魔道另一名奇女子的崛起,才隐隐占去了她几分风头。
恍惚间,瑶姬眼前换成了另一张令她刻骨铭心的脸孔,当年那人也曾一如眼前这少年一般,给她安心和平静的感觉。不,比这少年强十倍,强百倍……他是那样的孤高伟岸,那样的睥睨霸绝,为了他,她不惜放弃道门仙家弟子的身分,舍身投入魔道。
大海上,月夜下,乘风沧海,万般温存;万里冰原上,飞扬追逐,欢声笑语……
一幕幕,如风影飘逝,转眼成空。
那狠心的男人很快就厌倦了她,漠视她的存在,甚至任由其下属欺辱她,以致沦为玩物。此时她已是追悔莫及,却已无回头路,天见其怜,被合欢道上代道主看中,凭借她卓越的天资和努力,苦功百年终于得以大成,甚至得以继承一道法统。
她再回首时,亲手击杀了当年欺辱他的天魔宗魔将,以为那个男人会对她另眼相看。然而,那个男人依旧高高在上俯视着她,目光是那样的冰冷和无情,她甚至连报复的念头都无法兴起,任由其驱使。
自此,她变的放荡无比,恨尽天下男人,成了一代妖姬。
想着,瑶姬心中杀意大炽,素手直取杨真天灵而去。
「师姐……」杨真翻了个身,口中梦呓出声,脸色悲喜交加,似在噩梦中。
瑶姬脸色古怪,手僵在了半空,将出未出。
「师姐,不要不理我……」杨真又呢喃了一句。
瑶姬定定地看着杨真,良久,垂叹了一声,深深吸了一口气,神色清冷一片,飘身而起,自言自语道:「不要怪奴家辣手无情,是你命不好。」就待出手。
「师弟——师弟——」一个女子声音遥遥传来,在空旷的河窟内回荡。
一人一马同时受惊,眼看就要醒来,瑶姬脸色瞬间阴晴变化,丝袖轻舞,周遭空气中一阵波光泛起,人隐没无踪。
杨真梦中听见熟悉的叫喊,一时分不清是梦中,还是现实,在龙马的响鼻声中茫然醒来,起身站在大石上,环顾四周,蓦然定在一个方向。她,还是来了……
萧清儿几乎同时也看见了杨真,和他身边那只怪兽,在百丈外站住了脚步,两人就这么遥遥望着,静静地,谁也没说话。
龙马不满地嘶叫了一声,望着萧清儿的方向蠢蠢欲动,杨真回头拍拍龙马大头,龙马立时安定了下来。
萧清儿默然飞掠了过来,落在人马几丈开外,水湾对岸。龙马对她还是有几分敌意,大头轻摇,一对龙睛瞪的老圆。
「师姐怎么跟来了?」杨真一手按在龙马脖子上,垂首看着脚下,看着那永恒不定的流水轻波。
「你脾气那么大,师姐能不来吗?」萧清儿气道,目光又转向了兀自瞪着她的龙马,惊疑道:「这,这不是龙马吗,牠怎么……」说着,一脸不可置信,虽然她早晓得这师弟懂得役兽之道,却不敢相信他能制服这凶顽的妖兽。
「妖兽也是通人性的,他们也有喜怒哀乐。」杨真飞身跃下大石,摸上了龙马的漂亮龙角,龙马顿时噌地弹退了一步,嘶叫着避开了杨真的抚摸,对他怒目而视。
「小心!」萧清儿见状大急。
「没事,我倒忘了,不能摸牠的角,也不知牠哪代祖宗跟龙有一点血亲关系,哈。」杨真干笑了一声,又重重拍了一下龙马的身子,这回牠没有反抗,乖乖地打了个响鼻。
「我能摸摸牠吗?」一旁看得大为称奇的萧清儿有些意动道。
杨真见师姐脸上大有企盼之意,点点头,示意她前来一试。
龙马稍加反抗后,还是接受了萧清儿,杨真索性让她上马,授她骑驭之法,龙马奋蹄一踢,险些将她抛飞出去。接着,蓦然冲出,飞驰起来,一跃就是五丈,奔腾若飞,令萧清儿惊声急呼连连,死死趴在马背上,不敢动弹。
杨真急速飞掠着追上,斥了龙马几句,那家伙才乖乖放缓,迈开小碎步跑了起来。
人马沿几无尽头的河窟漫步而行,除了流水声,就是人马步足声,静谧至宁。
两人一路静静地,无人说一句话。
「这地窟真大,先祖辈真是了不起,将方圆百里的地下都开山辟洞,几是再造山河。」杨真实在无法忍受一路默然的压抑气氛,打破了静寂。
「这地窟大部分倒是昆仑开山师祖在阳岐山设阵之时,以移山倒海之术所成,分外、内、心三窟,各成天地,后世历代先祖陆续又开辟一些。
「祖师智慧通天,能知过去未来,开辟如此大的天地,一是布阵之便;二怕是预见了千百年后妖气外泄,故而以疏导之法治理,同时也给予了昆仑后世弟子历练之所,且可时时令昆仑派居安思危,励精图治。」
萧清儿高高的骑在龙马背上,款款道来,一袭绿色修袍轻轻飘曳,美人髻下,乌黑的秀发跳跃轻舞,月容温婉恬淡,如麝如兰的幽香不时飘入杨真鼻中,令伴行的杨真好一阵失神。
「那这地窟怎么这么亮堂,应该是不见天日才对啊?」杨真突然想起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