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福跟着他这么多年,何曾见过他赏景赏花?又岂会不知他对这些诗情画意的东西半点兴趣没有?
这是觑着他每日书房、慎思堂来回,没机会下手,拐着弯儿让他去别处溜达呗?
他笑了,“看来,你对我挑选的王妃颇有不满啊。”
春寒料峭,多日未开窗透气的屋子阴冷透骨。
跪在地上的安福却生生冒出一脑门的汗。
“奴才不敢。”连声儿都抖了。
谢峥却背过手去,道:“来人。”
跟着安福当值的安平小心翼翼靠前两步:“奴才在。”
“交给安瑞,二十板子。”谢峥语气淡淡,“没想清楚之前,不要回来伺候。”
安平缩了缩脖子:“是。”
安福浑身发抖,试图挣扎:“主子……”
“还有。”谢峥却不再搭理他,只朝安平吩咐,“查查这几日谁去了清溪院,谁给安福送了东西。”
这是要彻查他的意思了。
安福大惊,连连磕头:“主子饶命,奴才万不敢有背主想法,奴才只是担心主子——”
谢峥恍若未闻:“拉出去。”
“是!”安平苦着脸,朝安福口语了句求饶之话,便伸手去扶他。
谢峥冷冷道:“我说得不够明白吗?”
安平心下一凛:“奴才知错。”双手用力,拽住跪在地上的安福便往外拉。
谢峥身边的太监,依着他要求,都是得习武的,武艺不说多高深,起码都得能跑马、能拉弓,遇到事情能抗上几下子。
他用上力道呢,安福当即被拖出屋子,经过门槛时还撞出一声砰响。后者终于不敢吱声,老老实实被拖了出去。
屋里便只剩下安和一人守着谢峥。
谢峥盯着墙上慢慢浮现的墨字,直至墨字消失。
没多会儿,外头传来说话声。
安和朝外头瞅了眼,小声道:“主子,王妃回来了。”
谢峥回神,道:“走吧。”
甫踏出屋门,便看见祝圆一行进了正房。
他随后跟进去。
走在前头的小丫鬟眼角一扫,吓了一跳,忙不迭回身行礼。
祝圆听见动静转回来,看见他,诧异一闪而过:“今儿这么早?”看了眼他后面,笑着迎上来,“是不是饿了?”转头,“赶紧让人传膳。”
“是。”
谢峥盯着她,试图从她面上看出什么,却半分也不得。他暗叹了口气,牵着她往屋里走:“提前回来找你说说话,谁知你竟不在。”
他提前回来、还杖责了安福,铁定瞒不过她,索性实话实说了。
祝圆愣了愣,半点不提自己为何不在慎思堂之事,只笑了笑,顺着他的话往下接:“天天见面,还要找我说什么?”
谢峥深沉的目光落在她如花笑靥上。
祝圆半点不紧张,还歪头冲他笑:“我是不是太好看了?”
谢峥:……
“好啦开个玩笑。”祝圆挽住他胳膊,带着他继续往屋里走,“是不是外头发生什么事了?”
谢峥压下思绪,转道正事:“你把菜叶子送出去,不担心日后不好与宁王妃见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