霖哥儿随性洒脱。最不爱管这些朝堂之事,就连叫他参加科举,他也是想尽了法子推却,怎么突然关心起他的事来了?
而且还是在这当口……衙差说信是从大觉寺送来的,那就说明霖哥儿此刻就在大觉寺。
白天他还生气地对他动了家法,听下人回禀似乎伤得不轻……这会儿怎么就跑到大觉寺去了。
难道是听到大女婿出事,赶过去查探的?
连他都才从几位大人的口中知晓大女婿出事了,他怎么就能这么快得到消息了呢?
莫非,是他那些朋友告诉他的?
华钊觉得很有可能!
霖哥儿也总算是做了件让人省心的事了,华钊心里很是安慰。
若是霖哥儿愿意参加科考就好了,凭他的才华,定能谋个一官半职当当,也不至于一年到头都不见踪影,害妻子****替他担忧了。
从这件事上来看,霖哥儿其实并没这么讨厌官场,若他能好言相劝,说不定他真能同意参加科举也不一定……华钊盘算着等出了狱,就跟华霖好好说说这事。
华霖可不知道递个消息还能让华钊产生这样的念头来,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华府家丁等人就到了,他吩咐他们把东西都搬进厢房,自个儿领了医馆里来的几位郎中去了粱青隆房里。
粱青隆的小厮趴在床角睡着了,月娘正给粱青隆擦拭身子,见霖二爷进来了,就朝他福了福,低声说:“大姑爷的烧已经退了,只是人一直没醒。大姑爷身子金贵,奴婢也不敢贸然给他换药,只听二爷的吩咐在这守着。”
华霖点了点头,吩咐她先下去休息,让几位郎中过去给粱青隆换药。
来的路上华府家丁也是跟大夫说了一些大致情况的,只是他们没想到,竟是这般的严重!
腿上的伤倒还好说,顶多就是废一条腿,但从这左胸上裹着的布条来看,恐怕是十分致命,遂给粱青隆换药的时候,动作就放轻了许多。
再怎么说这位也是瑞亲王府的人,若是他有什么闪失,可不是他们这等平民百姓能承受得起的。
等换了药,华霖就请他们到隔壁厢房说话,问他们粱青隆的情况,两位大夫都神色凝重地摇了摇头:“实在伤得太重了,能捡回一条命就已经很不错了,至于什么时候能醒,恐怕要看他的造化了。”
上药的时候,他们都看到了粱青隆身上有针灸和缝合过的痕迹,而且手法十分独到,不由得有些好奇:“不过我倒是想问问华二爷,是哪位高人救了梁公子?梁公子身上的伤都伤到要害,若不是处理及时,恐怕性命都难保。若是可以,可否我们想见见这位高人……”
既然请了他们过来,就是想让他们好好照顾梁姐夫的,华霖觉得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就说:“是普济寺的慧明大师。”
想到大师那特立独行的性子,华霖就有些为难道:“只是要见大师,恐怕有点难……”
他们却觉得没什么,早就听说过慧明大师医术高超,性格古怪,从不轻易替人诊治,这会儿能见到慧明大师治过的人,他们已经感到很难得了,笑着说:“是我们唐突了。”
朝华霖拱手,道:“华二爷放心,我们定会竭尽全力照顾好梁公子。”
华霖礼数周全地谢过了他们,让家丁先领他们下去休息。
自己则走出房门,站到走廊上,看着灰蒙蒙的天色,心情有些沉重。
也不知父亲在天牢怎么样了,有没有审出结果来……(未完待续。)
第232章 苏醒
范氏一夜未眠,卯初就喊彩娟、彩珠服侍着梳洗了。
时辰还太早,也不好到禧宁堂给老太太请安,她又坐在罗汉床上绣起了枕套。
刚踏进门的童嬷嬷看到夫人面容憔悴又绣起了东西,眼眶不禁红了。
夫人小时候就有这个习惯,只要一遇到烦心事,就会不停地绣东西,无论下人们怎么劝,夫人都只会说,“等我绣完这个。”
童嬷嬷让丫鬟摆了早膳,过去与范氏说:“夫人,用完早膳再绣吧。”知道枕套是给杋姐儿做的,就轻声说:“离杋姐儿出嫁还好几个月呢,您别累坏了身子。”
范氏顿了顿,也没表态,而是抬头问童嬷嬷:“霖哥儿有传消息回来吗?老爷那边呢?”
童嬷嬷一边将范氏手里的绣绷收起来,搁到一旁的针线篓子里,一边说:“二爷派人捎了信,说大姑爷得慧明大师相救,已无性命之虞,让夫人不必担忧。老爷那儿……”看到夫人正恳切的看着自己,她就有些不忍心。
范氏心里隐约有不好的预感,轻声说:“嬷嬷不必隐瞒,我迟早也是要知道的。”
听到这话,童嬷嬷泪水不禁就都涌了出来,“刚刚回事处的小厮前来回禀,说老爷……老爷被暂时收押到天牢里了。”
怕范氏胡思乱想,她连忙解释说:“不过大理寺来报信的人说了,老爷是被冤枉的。只是让他在牢里委屈几日罢了,不会有什么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