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氏想要不死,济慈寺是唯一的去处。
献郡王妃和琳怡正坐着,外面的婆子来道:“悟宁师太来了,说是为了四姑奶奶的事。”
献郡王妃听得这话就起身,“时辰也不早了,我就先回去,改日我们再说话。”
琳怡笑着将献郡王妃留住,“才来怎么就走呢,反正也没有别的事,只是为了琳芳,郡王妃在这里还能多一份主意。清华寺的师太还是通过您和郡王爷才能请到的。”
献郡王妃想了想,“也好。”
两个人去东侧室里坐下。片刻功夫巩妈妈将悟宁师太请了过来。
琳怡和献郡王妃行了个佛礼,悟宁师太很客气地回过去,三个人都坐在椅子上,下人端了清茶上来。
悟宁师太不似长宁师太那般懂事故。坐了一会儿喝口茶就道:“贫尼是为林大奶奶而来,大奶奶的病已见好转,只是贫尼还有课业不方便总去林府为林大奶奶讲经。”
琳怡和献郡王妃对望一眼,献郡王妃先道:“都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师太千万不要推辞……好不容易见了好,总不能前功尽弃啊。”
悟宁师太双手合十念了“阿弥陀佛”,顿了顿看向琳怡。“贫尼就是为了救人性命而来,林大太太已经看破红尘,想要剃度侍奉佛祖。”
琳怡颇感惊讶,“大奶奶是被师太经法打动,才有这样的心思?”
悟宁师太道:“林大奶奶本就和佛祖有缘,这是命中定数,这些日子经我**更定了心,贫尼是侍奉佛祖之人。怎好推脱,特意替大奶奶走这一趟,盼郡王妃能帮衬。让大奶奶能得偿所愿。”
琳芳想要去清华寺参佛,当时在林家,琳怡也是听到这话的,却这样剃度……琳芳是林正青的正妻,真的要如此也要林家长辈颌首,悟宁师太是知晓症结在哪里,才会来康郡王府走这一趟。
去寺庙养一段日子或许琳芳的病能痊愈,就这样让她留在林家,到头来也是死路一条,琳怡看向悟宁师太。“我知道佛门还有俗家弟子,我四姐究竟年轻难免一时气盛,若能先被收为俗家弟子,去寺中暂住些时日,等心境平和再做打算,是最好不过了。”
悟宁师太没有做声。慢慢地转动着手中的佛珠,“此事该由林大奶奶权衡,并非贫尼和郡王妃所能左右。”
也就是说琳芳已经下定决心。
献郡王妃还要劝说,琳怡轻轻摇了摇手,吩咐巩妈妈取香油钱来,“初一、十五难免供奉,还请师太定要收下。林家那边我去一趟商量对策,恐这些日子还要劳烦师太先帮衬着。”
悟宁师太答应下来,起身告辞。
巩妈妈忙送了出去。
琳怡这才看向献郡王妃,“你看这事该如何是好,我怎么好去林家开这个口。”
就算琳芳要剃度出家,出面的也该是田氏,可如今田氏也顾不得这些了。
“依我看,你还是回娘家商议商议,”献郡王妃道,“就算救人也不能光凭你一人之力,将来传出去也不好听,还当是你硬要拆散人家夫妻。”
琳怡颌首,“我也是这般想法,不是我珍惜名声,没有长辈在场,林家那边我也不一定能说服,我的意思是写信去族中,请族中长辈出面安排。”
献郡王妃道:“如此倒也名正言顺,”说着叹口气,“林大奶奶能保住性命已经是万幸,将来如何你也不要思虑太多,走一步看一步吧!”
献郡王妃又去看了晖哥才走,琳怡第二天回到广平侯府,向长房老太太问个主意。
长房老太太将陈允远的信函拿给琳怡看,“田氏也算救了她女儿一把,族里不知何时也收到一幅田氏的画,如今族中几个婶子和宗长一家都来京里,说是为了族中子弟恩科之事,其实是想问问二房要怎么处置,咱们陈家是大族,可从来没这样伤过颜面,三河县都传遍了,人人当作笑话,越是压越是闹的厉害,已经不是装作若无其事就能解决的。”
大约二房是听说了这个消息,才会急着将田氏送走。
琳怡道:“父亲也要回京?”
长房老太太笑着颌首,“一起回来,你母亲这些日子正忙着筹备中馈,免得你父亲进家门受委屈。”
长房老太太的戏言让小萧氏红了脸。
屋子里的气氛十分欢快。
小萧氏出去准备宴席,长房老太太让琳怡扶着起身,在屋子里走动,琳怡侧头看着长房老太太全白的鬓角,想及刚进京的时候,长房老太太的身子比现在硬朗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