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房老太太微攥手里的佛珠。抬起眼睛,“康郡王怎么说?”
陈允远皱起眉头,“康郡王说要听圣谕,说不得兵部还有其他人选。”
长房老太太道:“真的是圣意已定不能转圜?”
陈允远道:“现在只能盼着南书房的几位近臣,让皇上打消这个念头,就算要征鞑靼也要等到天气转暖,否则对我军不利啊。”
朝堂上暗流涌动,就算猜也猜不出个结果,书迷们还喜欢看:。
陈允远只好四下里去打听。
长房老太太表情有些沉闷。“也不知道康郡王到底怎么想的?倒是提前知会一声,我们也好有准备。”
琳怡服侍长房老太太歇着,自己也觉得有些困。长房老太太屋里的暖炕很大。祖孙两个怎么睡都绰绰有余,琳怡说是挤着暖和要在长房老太太炕上睡。长房老太太心里知道,孙女是想多陪陪她。
“祖母不用担心,”琳怡给长房老太太掖好被子,“福建那么大的事他都办好了,不过是鞑靼扰边,前朝开始就没断过,就算去了也不会出大事。”
长房老太太瞄了琳怡一眼,“避重就轻,我说的是你的婚事。”
婚事。琳怡也缩进被子里,白芍提前就将整条被子都烤暖了,现在贴在身上说不出的舒服,琳怡眯上眼睛,“祖母,这不是我的婚事,是康郡王的婚事。”周十九去了张家堡,能打个小胜仗回来,成亲时少不了更加风光,就算打不了胜仗相信周十九也能想出万全之策脱身,到时误了婚期,会有人替周十九说话,说他不顾一己私利一心为朝廷办事,就算有过也是皇上身边的忠臣。
所以只要躲过旁人的暗算,将事安排妥当,就对周十九有利。
现在她要算算怎么才对她更有利。
琳怡赶女工眼睛累得直打架,闭上眼睛就睡着了。第二天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长房老太太早就吃过早饭坐在罗汉床上和小萧氏说话。
琳怡吐吐舌头,没有礼仪嬷嬷看着,她也学会偷懒了。
白妈妈笑容可掬,“老太太说小姐乏了就多睡睡,在自家里就图个自在,其他书友正常看:。”
现在她是偷懒都有了正经的借口。
小萧氏正和长房老太太说董长茂家眷来京二房宴请宾客,“我们也不好就不见,舅老爷和舅太太总是长辈,至少也要带着衡哥和琳怡过去请个安。”
礼仪是要周到的,否则就会被人说三道四。
琳怡慢慢走出来坐在长房老太太身边。
长房老太太提起董家人,表情明显不愉快,“天气冷,你们早去早回。”
小萧氏颌首,“吃了宴就回来。”
长房老太太说完又嘱咐小萧氏,“董家那边说了不中听的,你只当左耳进右耳出,不用放在心上,特别是六丫头的事,不用和他们争辩,人嘴两张皮捏也捏不住,”说着吩咐白妈妈,“咱们今天吃饺子。”
多捏捏也好让她们少张口。
琳怡忍不住掩嘴笑了。
正好是琳婉第三日回门,二房家里张灯结彩,下人早早就在门口迎客,小萧氏带着儿女进了花厅,就看到一身藕色团花褙子,银狐毛领、袖,高髻圆盘脸,头戴金凤,眼睛雪亮的夫人坐在二老太太董氏身边。
二太太田氏笑着上前介绍,“三弟妹不认识,这就是咱们舅太太。”
舅太太尚氏笑着端详小萧氏、衡哥和琳怡,然后站起身招呼小萧氏过来坐,“我可等了半天了,比新姑爷还难请呢。”
小萧氏给舅太太行礼。
衡哥和琳怡叫了声,“舅祖母。”
董长茂是老来子,年纪小辈分高,其实尚氏年纪是和大太太董氏相仿,尚氏听了这话笑道:“我走到哪里都是辈分大,其他书友正常看:。”
大家在一起说了会儿话,门房上报新姑爷和琳婉到了。二太太田氏忙让丫鬟落垫子、倒茶,新姑爷要给二老太太和陈允宁夫妻磕头、敬茶。
众人满脸笑容中,琳婉和周元广进了门,大家围着让周元广和琳婉给长辈行了礼,然后才仔细打量琳婉和新姑爷。
不知道是不是因宗亲的缘故,站在一旁都颇有几分的气势,周元广相貌虽不如周十九,可是两人眉眼中也有些相似之处。
琳婉穿了银红石榴花褙子,红狐领杏色金盏花氅衣,梳着妇人圆髻,戴花开并蒂掐丝金簪,两只镶宝蝴蝶戏花短簪,额头上画着梨花妆,面上桃红,嘴唇丰润,看起来像是与平日换了个人般,十分漂亮。
琳婉挨个和大家问好,琳怡才要向琳婉行礼,没想到琳婉先拜了下去,屋子里一下子静下来,琳婉这才红着脸,将琳怡扶起来,“六妹妹更漂亮了。”
在周元广和尚氏脸色没黑之前,琳怡笑着说了讨喜的话,“这话该是我们说三姐,”琳怡说着看琳芳,“四姐,你说是也不是。”众目睽睽之下,她哪能让琳婉吃了亏,这礼数她是不着急受的。
琳婉羞涩一笑。
接下来就是陈允宁的重头戏,将姑爷从头夸到脚,话中饱含深意,就是想要借着宗亲的关系找个好差事,然后让自己的庶子见了姐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