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不去的家乡,归不来的故乡。你也许永远都找不到儿时的家乡了。儿时的家乡非常大,装得下整个童年。成年的家乡非常小,只能装下思念。
回到故乡的嘉善对这里的一切既熟悉又陌生。同时有一股隐隐的心酸的感觉涌上心头。
只有泇水依旧。和媳妇手牵手,走在河边有一种特别温暖的感觉。暖暖的冬阳晒在脸上身上暖烘烘的,河边的芦苇荡里雪白的芦蒿随风飘逸。河边很静,四处无人,走在充满诗意的芦苇荡里,慢慢就走出了一点暧昧,两只手从牵到往身上钻,钻的两人面红耳赤,呼吸急促。
谈恋爱往哪钻都嫌光亮,两人开始心猿意马的往芦苇荡深处走。当世界只剩下风摇芦苇声的时候,欲望就占领了两人脑心。嘉善三下五除二就归拢出一个芦苇蓬,里面铺满了芦蒿,两人钻进去就像躺在了一张小船上,微微摇曳着。
当唇吻到耳垂的时候,女人就受不了了,开始像蛇扭曲着缠上来,女人白皙的脖颈已经被荷尔蒙染红了,一直红到了脖子和耳根。随着喘气越来越重起伏的更厉害,嘴唇轻咬发出轻轻的哼哼声,荡子里的黑水鸡不知道为啥棚里的女人叫的这么欢,惊的它们不敢挪动脚步,待在原处在风中凌乱。
兴邦满月了,要摆满月席。这么多年,宗家人难得聚的齐,宗震岳说要好好摆一场,让大家喝个痛快。
姐弟三个都争着要掏钱张罗,被娘拦下了,“不要你们出钱,现在你们也不宽裕,工资都不能按时发。我和恁爹还有两个积蓄,张罗一席饭还不用烦劳你们。”老两口大包大揽是有底气的,他们还剩点积蓄。
眼下月琴们确实囊中羞涩。发工资时单位杳无音讯,,批斗他们时候你绝对漏不掉。
晚上,宗震岳去屋后找一棵枣树,他早在枣树底下埋了一根土金条。
摸着黑进了林子。糟糕的是他找不到那棵树了,林子里现在不是一棵枣树。不像鲁迅先生说的那么散漫:我的墙外有两株树,一株是枣树,另一株也是枣树。宗震岳的墙外有整整他妈的十几株枣树。
人越急,越糊涂。宗震岳弯腰撅腚没头没脑地挖了一个时辰,也没掏出一个疙瘩疆来,还被枣树刮出血,刺心的痛。
巧云半天也没见丈夫回来,出门去寻,撞走了树上早就不耐烦的噪鹃,“偶—偶哦偶,……”那凄惨的叫声直接让两人跌坐地上,头魂出窍。
“我的娘来,震岳哎。”由于吓的变了腔调,巧云只能从嗓子眼里叫男人。
宗震岳刚吓出一魂,隐约又听见凄厉的女鬼直接叫他的名,直接扔掉铁锨没命的往家奔。
巧云不在家,他才回过神来刚才那鬼不是鬼是他的女人。我说这世上没有鬼嘛。出门寻人,巧云还瘫倒在枯叶堆里,手脚瑟瑟,迈不开步。
“你说说,你为啥要寻我唻,你不寻我还不害怕,你这一嗓子差点没把我送走。”
“你这个死东西,居然把媳妇扔了自己先跑。
“真邪门了,我都掘了一晚上了,我藏的我自己都找不到。”
黑暗里,巧云说,“你们男人脑子直,我问你,你早前种的那棵枣树现在咋样了?”
“我知道什么样不早挖出宝来了嘛。还在这里磨洋工。”
“说你一根筋你还不服气,看不出模样还摸不出模样?你捡那个最粗的刨。”
这就叫精准定位。
“哎呀,你个娘们,还真摸出经验来了,我咋没想到呢!”宗震岳一边开着黄腔一边去摸树。一碗粥的功夫宗震岳就找准了,弯着腰一阵猛挖。半米深铁锨碰到一截木头。
“找到了,找到了。赶紧回家。”两人手牵着手往家摸。
在锅屋里找来斧头从木头里掏出土金条,10克左右。用大瓜瓢舀来一瓢水,洗干擦净拿进屋。
“老婆子,看看,藏了这么多年没想到还能存到现在,没变样,不容易呀!”
看着金灿灿的黄金女人也很有感触,“这是咱年轻时候的血汗钱啊。那时你正是能挣钱的时候。”
“那时候真不知道累,有好奔头,天天早上起来浑身都是劲。哪像现在咱俩躺一天还觉得累。老了。”
“能不老嘛,你都抱上孙子了。”
“不知怎么的,我心有不甘!”
岁月不饶人,再硬的汉子也得让你折腰。这就是天亦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也许人都对自己的人生不服气,却又无可奈何,且无能为力。
巧云毕竟也读过不少书,明白这些道理,有时候男人得安慰的,不能瞎鼓劲。
“年轻那会都过去了,要说苦谁都苦,但人一身能耐没地方用最痛苦。这么些年真是难为你了,正当年好好的医不让你干了,不然你现在得多大的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