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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邦虽然不苟同程东的做派,但欣赏他说的这句话,他体验过那种濒临黑不见五指深渊的无助感。
“纪检的同志跟我直言:你太直,你做人可以,做官不行。我个人认同这句话,我在河奉兵败能从自己身上找到根的,我退下来才真正懂得当官不仅要学会做人做事,还要懂官道,学会官场一套。”
兴邦笑了,“这个同志是你年轻时在东北的老同事吧?”
“应该讲是我同学的老同事,我和他很熟络。”
兴邦又接着问,“上面让我问你,高达正为什么跑到你那里去了?”
程东愣了一下。“高达正和我有什么关系?他不过是前两天去看望过我一次,我们在金陵市是搭过班子的。我的天,他们不会认为我们在搞串联吧?!”
兴邦心里想,你现在想到这事了?“程老书记,你们河奉省两个大案闹的沸沸扬扬,国人尽知,现在是敏感时期,还是要低调点好,尤其不能做让人有误解的事。”
程东显然又激动了。“我清者自清。”
这样的话显然是徒劳的。河奉第一秘大案闹的全国都沸沸扬扬,仅仅一句话就能扬汤止沸那是痴人说梦。
程东显然知道这种话兴邦根本就听不入耳,接着便讲了一些实话。
“我在河奉省当了三年省长,7年省委书记,又做了5年省人大主任,提拔的干部很多,有人开玩笑说至少有一个团,当然实际上也只多不少。贴身秘书换了好几个,吴庆、李贞确实做过我的秘书,吴庆就不讲了,不想从政想当富家翁,下海十几年了。
李贞跟我年数也并不长,有人把他和我绑在一起,这不公平,我们看似一体,实则早就两张皮了。一开始他张嘴向我要塘坊市的副书记,我没同意,他就有意见了,就走了另外一条道。
这个人还是很有人脉的,在北边走动自如,一些关键地方他都来去自由,能量很大。他牛的很,不通过我就可以给自己活动官帽子,省国税局局长的位子是从上面要来的,没通过我。”
这个情况兴邦还是第一次听说。“程老,秘书很特殊,这个位置用人要讲任人唯亲的。选不好,就容易把主官拉进去。秘书出了事,你不能说自己一点责任没有。”
程东没想到兴邦这么直白,直白到让他无力反驳,只好讪讪一笑,“哈哈哈,宗老弟是个有意思的人。”
程东这次真的认真对待起兴邦来了,“老弟,喝茶,上好的碧螺春。都说我是毗陵人,实际上我是姑苏人,家乡茶喝起来有股亲切感。”
“好!”
“哎呀,我这个人很强硬,就是纪委那帮人我也是该顶的顶,一步不让。你呢是衔命而来,公务这种东西都是俗务,咱老哥小弟俩也就别端着了,聊聊家常吧。”
“那感情好啊。”
“我啊,就是心里有股气过不去,憋屈的慌。”
“哈哈哈,官做多大是大?人红多久算久?历史浩浩荡荡,我们让后来人各领风骚几年有何不好。”
“哎呀,在你我这种级别的人种,刚才这番话我还是头一回听过。你呀,前途无量。”
“嘿,我这个人只做事,不做官。”
“好一个只做事不做官!中午加个菜一起喝一杯?”
“喝!没有人敢上门来陪你喝酒吧?”
“哈哈哈,你是第一个!”
程东的女儿很会做菜,很快就炒了几个菜,两人喝了起来。程东很能喝酒,真要和兴邦对起杯来还是差了点。酒酣耳热之际,程东说了一句话。“你帮我转告一句话,上面怎么处理我我都没意见。”
兴邦拍了拍程东的手背,端起酒杯来,“君子坦荡荡,不管世俗言。”
“至于孩子……”
兴邦赶紧接过话头,“老哥!我不是纪委,不查案!”
“好,……”
程东亲自把兴邦送到门口,盯着罗汉平看了看,“小伙子挺利索。”
罗汉平没敢接话,只是笑了笑,赶紧去开车门。兴邦哈哈大笑。“我挑的秘书第一条,要懂史。”
“沉得住气!好!”
“再见了,程老,有什么需要直接给我打电话。”
程东点了点头,看着兴邦上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