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宾很激动。
“得喝,得喝!这趟淮海原来值了。我爷爷多年的心愿了了。”
兴邦提议,“既然都是一家人,淑云一块跟着回一趟老家看看。这也是工作需要,你姜总队长得批假啊。”
“批,我也是淮海市出来的,这点事还不准嘛。”
一行人热闹的吃完饭,上了淮海市的二号车往淮海市赶。兴邦振邦都很能侃,和钱宾很对口味。还没进淮海城,三人成了结拜兄弟了。
途中钱宾讲述了他爷爷钱德荣艰苦的创业故事。
60年前冯蒋大战将一家人冲散,钱德荣流离失所,后来劳工出海去了英国,就再也没踏上过故土。后来又从英国到法国落了脚,又辗转西欧最后停留在了没有受到战争摧残的中立国瑞士。席德荣靠着精明能干,承包了很多土方活,披星戴月的四海奔波逐渐做大,产业拓展到大宗商品、金融地产、生化制药、工矿采掘。触角无处不达,成就了一个神秘家族的辉煌,渐渐隐去了战争带来的伤痛。退休后席德荣在这里购买了三十五公顷土地建设了橡树庄园,一直生活在这里,这是他的第二故乡。
兴邦笑了,“我们淮海是你的第一故乡。”
当天傍晚里一行人住在淮海市第二招待所。孔红梅忙前忙后安排招待。汪书记也亲自来参加给钱宾举行的还乡宴。让钱宾很受感动。
第二天一早,兴邦一行人又风尘仆仆赶往钱德荣老家,武原泇口。
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在泇水流域上,覆盖了原地上一夜的热幻化成淡淡的雾气,缭绕着蒸腾着,雾气挂着玉米的穗花留下晶莹的露水滴闪着光。
钱宾站在爷爷的小院子里很感慨,这是他钱家的故土啊。院子里湿漉漉的,槐显得愈加的苍黑。在院子里大口的呼吸着久违的带着泥土芳香的空气,心情异常舒畅。
钱淑云的母亲已经熬好了薯干杂粮稀饭,备好了软煎饼切好了咸菜,热情招呼一行人坐在一起吃早饭,故乡的味道无法抵挡,大家吃的很香,钱宾也觉得老家的早饭怎么这么有魅力,不起眼的食物一下子就征服了他的胃。
吃了饭兴邦又陪着钱宾出了门在泇水岸赏景。一上堤惊起了一大群灰喜鹊,它们聒噪着四散飞去又梭地聚集在另一片密林里。河床里清波静流,水草摇曳,岸上荒草萋萋,时有成片蒲草耸起,挑起几株纺锤型的蒲黄。
兴邦一指泇水上游,“再往上游十来里路就是我的老家泇水村。咱们的祖先吃的是同一条河的水。我们这里的百姓都会唱一首歌:
泇水流,
泇水流,
流过三皇桀纣,
流过烟雨春秋,
屋檐露滴千年锦愁。
挂心的是故乡醇醉的是乡愁。
钱宾被这首歌感动了。
“我也是泇水人,其实这几天你这个家乡父母官跟着我忙前忙后,意思我懂。也该为家乡做点贡献了。投几个项目吧。”
“好,现在我们淮海市很困难,需要你们这样华侨的资金和技术。”
“相互成就吧。你这个市长很能干,有大格局,对经济和国家形势了解的都很透彻,我相信淮海相信国家会很快发展起来,而且速度会很惊人。因此我的投资不会小。”
“那你打算投多少?”
“至少10亿美金打底。”
兴邦手里的烟差点掉下来。他的手有些颤抖,伸出胳膊拥抱住钱宾。声音有些哽咽。
“谢谢,谢谢兄弟。”
这几天已经有人打他兴邦的小报告了。说他带着一帮人围着一个傻孩子从省城跑到乡下瞎折腾,现在局势上哪招商去?别人都恨不得封锁死我们。
钱宾要到上海去,兴邦安排外事办,全程服务好钱董。
在汪书记办公室里,汪亲自给他泡了一杯碧螺春。
“兴邦老弟是我们市的大功臣,一人出马,顶招商局这辈子干的了。这10亿美元进来,我们市今年的经济我看是能顶住不下滑了。”
“外资只是锦上添花,我们还得靠内功,狠抓国企改革。不能再让卜晓慧这样的干部来管企业了。”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上面要来淮海考察我们的国企改革实践。听说上面也要有大动静了,正各地调研呢,我们这次改革很有力度,可能成为一个成功的政策工具实践标本。”
兴邦的心悸动了一下,他想起了老姑父翟柏涛的话:年轻干部的前途就在探索政策工具的成就上。如果在地方探索出行之有效的政策性工具,成功上升为国家政策,你的官帽子就能比我的大。
“既然上面要来调研,我们得早做准备。”
“我正要找你商量这事,这事是你抓的,你比较熟,你来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