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夷简这番话刚一说完,赵祯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至极,就等着看他接下来还要说些什么。而此时,一直默默观察局势变化的王曾却毫不犹豫地站起身来,义正言辞地反驳起吕夷简。
就在片刻之前,王曾心中还暗暗懊悔错过了发言的时机,但此刻眼见吕夷简如此表态,他不禁喜出望外——这不正是自己等待已久的良机吗?显然,无论是出于自身利益考虑,还是因为与官家持有相同立场,都应当坚定地维护郝仁才对。毕竟,郝仁所做出的贡献实在是非同小可;更为重要的是,官家对于此事的态度已然明明白白摆在那里,自己又怎能不选择站边呢?
特别是看到吕夷简轻而易举地表态竟引得官家赵祯面露不悦之色时,王曾更是毫不介意与吕夷简当面交锋,好好挫一挫对方的锐气。不仅如此,如果能够借此机会与官家站在同一战线,那自然再好不过了!于是乎,王曾当即挺身而出,全力维护起郝仁来。他的话语间处处透露出一种观点:成就大业者理应不拘小节。即便郝仁在某些方面有所不足,但其功劳无疑远远大于过失,理当得到重重赏赐。
吕夷简看着眼前这位与自己唱反调的王曾,心中不禁涌起一股不满情绪。虽然表面上自己贵为当朝宰相,但实际上这个老家伙总是倚老卖老,处处跟自己过不去。自从他重回朝堂以来,似乎把过去的上下级关系忘得一干二净!想到这里,吕夷简原本就阴沉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此时听到王曾发言,吕夷简便毫不客气地驳斥道:“郝仁此次擅自出兵河湟地区,严重违背了朝廷律法!倘若人人都如此行事,朝纲岂不大乱?国家律法岂能视同儿戏?我们必须坚守规矩,绝不能有丝毫纵容!”他语气坚定,仿佛在向所有人宣告自己的决心。
然而,王曾却不以为然地摇摇头,缓缓说道:“身为上位者,理应根据实际情况做出决策。如今郝仁已顺利攻占河湟之地,当务之急乃是如何稳住局势、巩固成果,将其彻底纳入大宋版图。毕竟此地盛产良驹,对于我大宋而言无疑是一笔巨大财富。郝仁此举功不可没,值得大加赞赏。至于其中些许细节问题,实在无需过于拘泥。”
两人各执一词,争论不休。一时间现场气氛紧张异常,在场人忍不住纷纷窃窃私语,暗自揣测这场争辩究竟会如何收场。
眼看着局势愈发紧张,双方僵持不下,各自坚持己见,谁也无法说服对方。而此时此刻,李迪却若无其事地坐在那里,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原本满心欢喜想要与几位宰相一同分享喜悦之情的赵祯,瞬间变得兴致全无。他无奈地挥了挥手,打断了两人的争执,并有气无力地说道:“两位爱卿莫再争吵了,一切是非对错自有公论,待郝仁到来之后再做定论吧。不过听闻此次郝仁将会率领一些蕃人部落的士兵并携带战利品归来。
届时,无论郝仁最终如何处置此事,切不可令众将士心寒,更不能有损我天朝大国之威严。到那时,需发动全城百姓,朕将亲自前往城门迎接!至此,此事暂且搁下,你们先行返回吧。切记不可过度声张,仅限于内部知晓便可。然而,接待之事务必上心,朕有些疲倦了,你们退下吧。”话音刚落,三位相公也无言以对,只得恭敬地行了个礼,然后退出宫殿。
随后,后苑陷入一片死寂般的宁静之中。
众人皆知赵祯此刻心绪不佳,本欲将喜悦之事与人分享,却遭冷遇,只得作罢。此时的他正值恼怒之际,若有人胆敢招惹,必定难逃罪责。一时间,内侍、宫女乃至部分侍卫皆噤若寒蝉,深恐惹怒龙颜。赵祯独坐于石凳之上,闷不作声。
皇后见状,步履轻盈地趋近,轻柔地拍打其背部,试图令其舒缓情绪。此刻,她已洞悉事情全貌。眼见赵祯这般模样,岂会不明他所烦何事?遂轻启朱唇,柔声劝道:“官家既已亲政,处理军国要务时,自当与诸位相公商议,听取他们的见解,此乃上策。然您贵为一国之主,诸多事务还需自行定夺,万不可因他人而扰乱心境,以免影响判断力!”
这一番话说完,赵祯眼前一亮,仿佛听到了仙音一般舒服!
一直以来,从当初的太后刘娥到后来的相公们,都是在说官家应该这样应该那样,必须按照他们制定好的行为方式做事,把自己束缚的不行,这还是即郝仁之后,第二个人告诉自己,自己是一个独立的人,更是一国之君,需要有自己的判断和理解,不能太受到别人的影响!
这一刻,赵祯抬头看向身旁的曹皇后,难得的看着对方顺眼了很多,
虽然不如其他的美人那般国色天香,楚楚动人,但是一张略带英气的脸上缓缓的说出这番话之后,让赵祯难得的带有几分欣赏的意味看向她!
这曹家女,确实不愧为出身将门世家,
自己以往老是把她和以前那些对自己予取予求的美人相比,想来是自己错了。
那些美人都是笼中雀,看着精致,却脆弱的很,只能依附着自己生活!
反倒是这曹家女,不冷不热,不卑不亢,倒显出另一番风骨!
如那墙角的寒梅一般,凌寒独自开,
赵祯心情大好,开口询问道:“皇后也听了半天,可有什么想法,说来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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