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怎么了?”众人忙问。
大林歪着脑袋,忽闪着那对小眼睛说:“我一般喝酒有三不请:第一,医生不能请。喝完了一上手术台,把病人刨开晾半宿,回头病人家属找谁算账?喝酒不能耽误工作,医生不能请。这第二呢?司机不能请。”
还没等大林说完,小黑子余新忙问:“司机不能请?!那农用车驾驶员你请不请?”
大家一阵爆笑。
大林接着说:“ 三是领导不能请。”
小黑子余新说:“不对啊,酒杯一端,政策放宽,这年头请领导喝酒的还少啊?”
大林嘿嘿一笑,说:“外行了吧?你知道领导谨言慎行,平日里揣了多少庄重,到你这儿喝多了小秘密全泡出去,领导以后还怎么混?再赶上几位领导扎堆遇一起的情况,各怀心腹事,机关算尽,出了问题没人负责。”
“大林分析的到位!有道理,改天再喝酒非把你拉上。”大伙开始“哥俩感情有,喝啥都是酒”地狂饮!
小黑子说:“前天跟我们领导喝酒。领导劝酒我不害怕,多少他还喝点,怕就怕领导太太来劝酒,同时她还告诉你:俺最爱看醉鬼了——你说这酒你是喝还是不喝?”
……
大伙喝的热火朝天,完全没有收场的意思。
这时候大林的手机响了。几个粗人调侃说:“这么晚还有小妞来电啊?不会是你当家的吧?”
看来大林的“妻管严”是众所周知的。
大林用手指做了个肃静的动作,接通了电话:“我在巡逻呢,你在哪里啊?……哦,没什么情况,你继续喝酒吧……哎好的。”
不用猜,肯定是大林的同事,说好值班呢,竟然和大林是一丘之貉:偷偷的跑去喝酒了。
大林放下电话,嘿嘿一笑说:“诸位高朋,今晚暂陪到此,下半夜到了,我还得去值班呢。”
几个家伙大骂大林不够意思,叫来喝酒自己先开溜了。
大林说:“没办法,工作还是要认真做的。”说着,摇晃着站了起来。
我慌忙扶了他一把:“像你这样国库早被抄干了。”
大林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说:“浑然天成的灵性。哥们,值班也满清闲,要不大伙陪我去打牌?”
“你不怕开除啊?”我说。
“深更半夜谁来查岗?”大林说着用手指点了点人头,嘴里还念叨着:“一、二、三、”又指了指自己说:“正好四个人,何从,你就在家陪老婆吧?”
几个酒鬼唧唧喳喳地吵闹着一哄而散。
我把他们送到楼下,感觉自己也喝高了。站在风里,“然风吹酒醒”,清醒了一下,便上楼回屋。
推开房门,杨晨正在打手机。我扶着门框好不奇怪的看着她。见我进来,她有点神情惶惶,敷衍了一句说:“好的,就这样了。”就挂了电话,转身说:“他们都走了?”
问的不是废话吗?没看到房间里没人了?
我心烦,没有理睬。反问道:“这么晚了和谁打电话呢?”
“同事。”
“什么事情不能明天说吗?”我走进卧室,只听到杨晨在客厅里“霹雳啪嗒”地收拾我们留下的“残局”。
第二天晚上刚下班,杨晨打电话给我说,她晚上有事情,要晚点回去,不要我过去接她了。我也没有多想,说:好吧,不要太晚,尽量早点回来。
那天,她很晚才回来,眼睛有点红。好像哭过一样。我问她怎么了?她说没事,就匆匆睡下了。我隐隐约约的感觉到肯定有什么事情发生。我翻个身拍了拍她,问:真的没什么事?她说:没有。我说:如果有什么事情就说出来,别闷在心里,看着你不开心我也很难受。她说:困了,想睡觉。
我不再多问。
一连几天都是这样,而且每次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回家后一句话也不说,一头扎到床上就睡。这使我困惑无比。以前,我们晚上回来后有说有笑,气氛融洽到让隔壁老头老太都能吃醋。现在完全不一样了,每天死气沉沉的,好像有什么不祥之兆。
我曾经几度问:为什么回来这么晚?杨晨的回答极为简单:加班。于是,我悄悄地给她所在的单位打了个电话,问问杨晨晚上是不是在加班。得到的回答令我失望之极:没加班这回事!
平生我最讨厌偷偷的去调查某人,尤其是自己的爱人。我认为:爱情是建立在相互信任的基础上的,调查跟踪都是无耻的行为,可如今跟踪调查我一起用上,谁让我如此爱她呢?
原来,无耻也是爱!
我决定跟踪她!
快下班的时候,我打电话给杨晨,问你今天什么时候回家?她说比较晚了,不用等我吃饭了。我挂了电话,冲出公司,拦辆出租车直奔杨晨单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