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次她父亲还掌兵跟周野作对,这让她更尴尬。
再加之——
“就是近今日的事情,确实出了些事。”
万年颔首,娓娓道来:“为劝降曹公,清河亲自写信过去,曹公自然未曾领情。”
“这很正常,她倒是有心了。”周野道。
“确实正常,但不正常的在她那个二弟曹丕。”万年叹气,道:“曹丕替父反驳,严词驳斥,说她……贪荣惧死,舍身侍贼,叛君忘父。”
说到这,万年不打算接着说下去了。
周野表情平静,让人看不出喜怒:“接着说完吧。”
“说她是不忠不孝之女,不配为曹家之女,为当世之笑柄,也唯能借南阳反地藏身,更只有贼人能容之。”
措辞非常激烈,还推动舆论汹汹。
南阳以北司隶之地,三方交战正热,突然掀起这样的论理骂战,自然惊爆眼球。
曹丕既是家中男子,又从君父角度出发,可谓占据了道德制高点,居高临下的狂喷姐姐。
这让曹清河如何反驳呢?
她真要是顶回去,在世人眼中只会愈发明显,让人深记此事。
周野点点头:“清河怎样了?”
“她有什么事都藏在心中,整日表面上还是笑嘻嘻的,哀意都藏在心里。”
万年说完,轻推周野,让他去找曹清河。
“如今深夜,大王去也不需在乎什么礼了。”万年道。
按理来说,周野远征归来,今晚留宿万年这才是最合乎规矩的。
万年大度,周野便起身,在她的伺候下披上外袍,趁夜往曹清河所在宫院走去。
床榻上,人影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灯光摇晃,可见俏脸上的泪痕。
“睡不着是么?”
半夜,一道声音突然响起,吓得曹清河猛地一缩。
旋即她迅速辨识出这道声音,心里又被惊喜填满,匆匆将脸在被子上擦了几下,回转过头去,笑吟吟道:“那么多王妃候着,大王就喂饱了?”
“她们可能没你饿。”周野坐在了她的床头,一只手伸到对方脸颊上摸了摸:“湿的,哭了?”
“说什么呢!”曹清河翻了个白眼:“湿是会湿,但哭是不可能会哭的!”
周野摇头:“曹丕的事,我知道了。”
曹清河表情微有变幻,随后立即笑道:“一点小事而已,他就是个小屁孩,跟天下大事比起来微不足道。”
“天下大事是于天下人而言,但名声于你而言便是一生大事。”
周野略俯下身子,道:“我替你杀了他,如何?”
曹清河心里一震,下意识的连忙摇头:“不用……”
“舍不得这个弟弟?”周野问道。
“便不是姐弟,杀了他有用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