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煦抬眼,朝李氏笑道:“五郎有长进,看事跟父亲一样毒辣,这主意不错,他既不仁,也别怪咱们侯府不义。”
聊到深夜,燕煦难免提醒:“你们留在京中,虽说有所防备,但府内府外还需时刻严查,暗渠需得保证畅通,届时你们才好全身而退。”
燕珏嗯了声,道:“此事我一直盯着,都是信得过的老人,每月会借着清除淤泥的由头,查看密道是否有恙。”
燕煦站起身来,用力拍了拍燕珏的肩膀:“我和父亲不在,你是家中唯一的男子,定要撑住,撑好!”
“我会的。”
“四娘跟我说了几句闲话,我不当真,但总要多问一嘴。”
燕珏后背发凉,瞟了眼李氏,见她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便知燕煦要问什么。
“在外面做做样子,回到府里也该收敛起来,苏娘子是待嫁之身,你不要唐突了人家。”
燕珏想了想,索性与燕煦摊牌:“大哥,实话告诉你,我想娶她。”
燕煦却是没想到,愣了瞬笑:“你自己该知道轻重,就算你想娶她,也得等离开京城。”
“我知道。”
“可人家苏娘子等不了你,她有未婚夫婿,没多久便要成婚。”
“他俩当中夹着安平,成不了,迟早散。”
燕煦听出门道:“好端端的,安平怎么会掺和进来。”
燕珏哼了声,燕煦明了:“你小心作茧自缚。”
“她肯定是你弟妹。”
初五当日,燕煦辞别侯府,率三万兵马浩浩荡荡出了城门。
宫城之上,当今目眺远方,意味深长。
睿王站在身后,开口问道:“褚九郎虽然留下了,但他的叔伯劝不动他,婚事还是没法作罢啊,都怪臣弟窝囊,把安平惯坏了,她这两日又开始水米不进,她娘急的睡不着觉,哎。”
当今不动声色,见睿王像模像样地擦泪,不禁叹气:“安平也是朕看着长大的,她的事朕也惦记着,回去告诉她,褚嘉平会娶她的。”
“臣弟谢陛下成全。”睿王作揖,随后又道,“若安平跟褚九郎成婚,自当叫他们夫妻二人再拜陛下。”
六月末,晨起还是晴朗天气,晌午用过饭便遮了厚厚一层云彩,浓烈的乌青往下压来,整个芙蓉馆仿佛被墨燃成流动的水色。
苏弗倚着楹窗,伸手去接凉爽的风。
她穿的单薄,也不觉冷,桌上摆着一幅梅花图,看起来跟消寒图很像,花瓣点缀着颜色,留着一半不曾涂抹的。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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