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她特意去窗外检查,果真看见几个大脚印子。
心里咯噔一下,猜测仿佛得到印证。
曹嬷嬷后脊发凉,但又很快静下心来,回想昨夜姑娘的打扮,应当没受欺负。
她知道姑娘心思深,有些事不想告诉自己,她也本想按下来不说,可终究还是没忍住,隔日便将门关牢,拉着姑娘盘问。
苏弗点头:“是燕五郎。”
曹嬷嬷跌坐在椅子上,目瞪口呆,苏弗怕吓坏她,便又安慰说道:“嬷嬷放心,昨夜他虽醉酒,却没对我做出格的事。而且我已经同褚九郎过了文定,明面上两家也都认准的事,他便是再浪荡也不会对我怎样,毕竟当中有夫人坐镇,您别担心我。”
“可怜的姑娘,要是你娘还在,哎”
曹嬷嬷合掌自言自语念叨一番,求了能求的各路神仙,乞求姑娘的婚事能顺顺当当赶紧完成。
也不知是神仙照应,还是燕珏醒悟,总之接下来的半月,他都再没出现。
仿佛那夜只是醉酒,并非他蓄意为之。
但苏弗不知道的是,自己将从虎口脱险,而那夜,燕珏原本是想生米煮成熟饭的。
至于为何半途而废,燕珏也说不清,或许是看到她眸中的泪花,于心不忍,亦或者他不想如此粗暴地定义两人关系,总之他下不了手。
既如此,便只能再做打算。
褚家的聘礼抬来,李氏将单子拿给苏弗,苏弗看了眼,便又交到李氏手中:“夫人,我知道您今日唤我过来作何心意,但我娘去世前告诉过我,嫁妆从她手底出,不叫您帮着添补。”
李氏大约知道陶家,当年在江宁,陶家称的上第一富户,若不然也不会以商贾身份嫁女到官宦人家。
其实苏光济算不得什么人物,彼时没有官身,而他父亲也只是个小小县令罢了。
但世道如此,商户低贱,便也没的挑选。
“据我所知,你父亲的升任离不开你母亲的周旋托付,那都是要银子的。”李氏不与她藏着掖着,索性说透,“官场上的打点往往出手豪放,你母亲嫁妆再多,留给你的也当所剩无几了。”
苏弗安静听着,眼神却很坚定。
李氏拿出匣子,给她看其中的田产地契,笑道:“添补个褚家我还心力有余,举手之劳罢了,只盼你日后嫁过去,能常回来看看我。”
“阿弗会的。”苏弗起身福了大礼,又将那匣子合上,一字一句道:“阿弗感恩夫人的大恩大德,但母亲的嘱托阿弗不敢忘,她留给阿弗的家产足够丰厚。”
怕李氏不信,苏弗将所带来的的单子呈给李氏。
李氏接过来,只一眼便震惊,这份单子不单单是足够,且还是绰绰有余的富足,可想而知当年的陶家,是何等风光巨富。
可惜了,散了嫁妆为他人做嫁衣,最终手里也只剩下这些留给女儿。
如此,李氏不再勉强。
浓云破开,日头照的院里一片亮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