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军大帐内,与景军气势如虹的营寨不同,阿济格愁眉不展。
打的是什么仗?景军主力的野战何时如此被动?
探马不敢深入查探敌情,喀尔喀的例子摆在那儿,铁杆团早非吴下阿蒙,骑兵已能与景军掰手腕。
东面的大黑山南端,是最好的探查敌情地段。
可是派出的斥候,损失惨重!
与探马谨慎不同,渔猎民族有独属于自己的自豪!
北方丛林是他们的地盘,即便听闻喀尔喀在山林中全军覆没,他们也敢于派人进入大黑山。
谁曾想,铁杆团在山林中的战力比骑兵可强大得太多。
这仗还能打么?
战场被遮断,没有哪一个统帅愿意打被蒙上双眼的仗!
“他们能造猎人的陷阱,弓弩强劲,火器精准,没法打。”一旁的端重亲王博洛哀叹道。
“哎!没法打,也得打,召集众将,让他们把手下斥候都派出来,全部进山。”阿济格别无他法,先得把斥候优势夺回来。
“十二叔,此战不可再打,处处被动,撤吧。”博洛劝道。
他是阿巴泰的三儿子,阿玛被铁杆团擒获,但身体本来极差的阿巴泰在台湾居然过得很舒畅,反而赎回后,不到一年便去世,原因是景朝没有好药。
所以,他并不是很怨恨铁杆团,人家真给好药养着阿巴泰。
阿济格沉默,撤么?摄政王临行时交待,即便付出惨重代价也要把铁杆团赶出辽东。
因为摄政王已经深刻领悟到铁杆团的战略意图,更明白有强大海军是多么可怕,一旦让铁杆团占据辽东,迁都是必然。
辽东半岛的金州与山东半岛的登州乃帝都的海上大门,大门被敌人占据,不迁?等着被虐么?
可是,迁到哪里去?摄政王与众大臣不是没商议过,一是洛阳,二是西安。
目前,景朝根基不稳,迁都是下策,除非万不得已。
七月中下旬,北伐檄文广为传播,全国各大势力,几乎全部默契暂缓攻伐,目光皆聚焦于辽东。
闽北的群山中,兴华会临时总部,汪新与司马建发生争执。
“司马,此等良机,理当进攻,拿下南昌,左梦庚部必将不再摇摆,竖起反正大旗。”汪新涨红脖子,据理力争。
“不可,铁敢是否痊愈仍未知,坐观其变,两败俱伤,对我们有利。”司马建平淡解释道。
表面平淡的他,其实内心激荡,铁杆团再次发兵打辽东,号称什么声援大同姜镶,估计是借题发挥。
穿越者的视野看,辽东乃战略重地,拿下后,景军除了拼命夺回外,别无他选。
铁杆团如此胆大,是不是那位已经康复,哎!可惜!
广西桂林,李定国与孙可望同样意见相左。
“冠军侯,有勇无谋之辈,不顾国内百姓死活,非要去打倭国。如今想打辽东,别管他,河蚌相争,我们先看戏。”孙可望讥笑道。
“大哥,冠军侯重情重义,别的不说,我们存在他那儿的财货,只要商路恢复,便组织马队运输军火物资过来,真乃一诺千金!”
李定国面露不喜,冠军侯在乱世之中如此守信,去哪儿找这样的盟友?不论如何都该响应一二。
“辽东一战,是不是冠军侯指挥,尚难判断,多半是台湾那批阁老高官,想捞名声,进而劝降左梦庚、李成栋,甚至吴二桂。
别忘了,我们现在拥护的是永立帝,不是台湾那位曾被俘的皇帝。”
孙可望不为所动,坚持己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