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治每年都要经受考验,就要采取接二连三的暴力措施,所以始终不能建立
起来。还是得恢复1793 年的原则,并且长期贯彻这个原则,直到重建稳定
的和平之日,只有到那时反革命才愿接受新秩序。正是在这一点上,拿破仑
的独裁统治才与法国革命史紧密相连。不论他说过什么,或做过什么,他本
人或者他的敌人都决不可能割断这个共同一致的联系,全欧洲的贵族也完全
理解这一事实。
象在1793 年一样,雅各宾派在1799 年想依靠无套裤汉迫使立法两院建
立起民主专政。他们利用苏黎世战役胜利前的危机成功地强行通过了几项革
命措施:发行强制公债、废除兵役顶替、实行“人质法”,取消给予银行家
和军需供应商优先从国库收入中领款权,扣除所得税,以及实行各种征用。
所有这些措施打击了资产阶级的利益,以至使他们决定采取行动。在雾月19
日当晚就恢复给予银行家和军需供应商优先向国库领款权,这是他们行动胜
利的一个标志。聚集在奥德伊的孔多塞夫人周围或在斯塔埃尔夫人沙龙里的
“空论家”们不想要民主专政,甚至也不要民主。1799 年,斯塔埃尔夫人在
论述“结束革命”的手段和“共和国的基本原则”的某些片段中表达了他们
的愿望;设法建立一种能保证有钱的和有才的“新贵名流”享有权力的代议
制度。成为督政官的西哀耶斯从“三分之二法令”中得到了启示。他想同他
的朋友一起选择新成立的政府机构的成员,然后这些机构依靠互选办法补充
人员,而只给人民选举候选人的权利;那些已经当官的人从这一企图中看到
了保持自己权力的可能性。
自从把人民排除出去以后,要建立资产阶级专政就只有依靠军队。督政
府于共和五年果月18 日已经动用了军队,尽管文官政府的威信受到严重的
损害,但它还没有丧失控制军队的优势。可是这一次的情况迥然不同;他们
要驱逐的不是保王党,而是坚定的共和派。因此,这个任务只有一位深孚众
望的将军才能完成;波拿巴的突然归来注定了这位将军就应该是他。有人用
全民的意愿来替雾月18 日政变辩护,其实全民意愿并没有在这次政变中起
作用。波拿巴回到法国的消息使举国欢呼,因为人民公认他是一名能干的将
军;可是共和国没有他也打了胜仗,而且马塞纳的胜利已为督政府赢得了荣
誉。①因而,雾月18 日政变的责任就落到被称作“雾月党”的那一部分资
产阶级共和派身上,他们的领袖是西哀耶斯。他们本无意屈从波拿巴,他们
选择他仅仅是把他当作工具用。然而他们没有提出任何条件,甚至也没有事
先给新政权规定大政方针,就把他推上权力的宝座,这就暴露出他们是一帮
难以想像的庸才。波拿巴没有抛弃那些新贵名流,因为他也不再是个民主
派,并且只有他们的合作才能够使他进行统治。可是雾月19 日晚,在匆匆
忙忙地拼凑起一个临时的执政府的班子之后,他们就不应当再抱有任何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