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大麻烦。”
帕尔默整个人完全陷进了沙发里,像是逃避问题一样,将靠枕盖在了脸上。
“正如你所说的那样,沃西琳只有你,你就算是她世界的全部,她已经难以忍受没有你的日子了,所以才会变成那副古怪的样子。”
伯洛戈说着的同时,手中的笔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很显然,他把帕尔默视作了观察样本。
“你从前没有发觉这些吗?”伯洛戈犹豫了一下,想出了一个恰当的词汇,“沃西琳对你过分的……占有欲?”
帕尔默摇摇头,“以前我们都没什么朋友,更不要说侵犯占有欲这件事了,因此我一直没有什么感觉,直到这次回家,我才发现情况不妙。”
“仔细想想我的订婚……”帕尔默后知后觉道。
听到他这样说,伯洛戈也注意到了这个问题,他试探性地说道,“该不会,你和她的订婚,也是占有欲的一种体现?”
伯洛戈为自己的分析感到惊讶,“这样就合理起来了啊,你这家伙去千里之外上班,鬼知道你会遇到什么人,说不定就被外面的女人迷了心智,沃西琳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从法律层面上先把你抓住。”
帕尔默快完全陷进沙发里了。
“嗯……你到底在担心什么呢?”
见帕尔默这副样子,伯洛戈又问道,“你爱着她,她又爱着你,你俩还订婚了,有什么问题吗?”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沉闷的声音从靠枕下响起,帕尔默拿起抱枕坐了起来,十分严肃道。
“我想,我可能还没准备好。”
“准备结婚?”
“大概吧,我和瑟雷那种混账不一样,我可是很忠贞的,我一想到我的人生不再属于我自己,而是要和另一个人完全分享,并且我还要承担她的一部分……我并不是说,我惧怕承担,而是我很害怕,如果我做不到怎么办?
恋爱是乐趣,但婚姻是责任。”
帕尔默自言自语着,“我之前好不容易跨过了那个坎,觉得自己可以面对沃西琳了,但跨越之后,更深入的联系,又令我倍感头疼。”
“确实如此,毕竟你和沃西琳的联系如此紧密了,接下来除了结婚,也没别的发展方向了。”伯洛戈点点头,非常认真地收集样本数据。
“说来,你一直在写什么呢?”帕尔默问道。
“一些你会觉得被冒犯的东西,我建议你不要继续追问。”伯洛戈面不改色。
帕尔默长叹一口气,又躺了下去。
“突然有种长大成人的感觉。”
“帕尔默,你已经成人很多年了。”
“我是指心理上的,从一个男孩转变成一个男人。”
“没关系,你现在的心理状态,看来还是个男孩,想要蜕变成伏恩那样的男人,你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也可能不需要很长的一段路,说不定一段婚姻就足够了。”
“被驯化成真正的男人吗?”
“驯化、驯化,这个词听起来好怪啊,听起来我真的像只撒欢狂奔的野狗,”帕尔默声音低了下来,“然后被一个温暖的小窝束缚。”
“这说法是我在一本书上看到的,”伯洛戈回忆了一下,“我很喜欢那本书。”
伯洛戈继续说道,“你是头撒欢的野狗,有一天你遇到了一个人,你爱上了她,觉得离不开她了,为了和她在一起,宁愿放弃自己的自由,戴上名为她的镣铐,就此和她同行。”
“听起来好糟啊。”
“并不糟,野狗的自由并没有被真正地剥夺,是他主动选择戴上镣铐,并用这种方式表达他对于爱情的承诺和投入,就像同盟契约落款处的签字。”
帕尔默望着天花板,目光有些出神,伯洛戈知道,继续和这个男孩聊这些事毫无意义,现在他仍处于恋爱的状态,对于婚姻没有丝毫的准备,与其拿这种存在于未来的事,压迫他的脑子,不如帮他解决一下临近的问题。
伯洛戈坐近了些,“沃西琳迟早会来,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