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皇帝闻言起先并无反应,一两息后浑身忽然轻轻一抖,挣扎着从地上站起,也顾不得脚下被其踩死的众多米粒肉虫,盯着手持油灯的假嘉瑞帝,涩声问道:
“此话何意?”
“……何意?”
假皇帝冷哼一声却并不急着答话,而是整一整腰间遮住其关键部位的金丝绸子,将地上的米粒肉虫用脚扫开,腾出一片空地后盘膝而坐,再将手中油灯放在旁边。
小小油灯发出的昏黄光亮所照不过三尺范围,如漆黑汪洋中的一座小小孤岛。
假嘉瑞帝拨弄一下油灯灯芯,冷冷盯着黑暗之中,真皇帝大致所在方位,哼笑问道:
“呵!此话何意?你在这井底待了那么久,可再有过神迹发生?”
老皇帝闻言,紧绷的身子松弛下来,一边摇头一边回道:
“当日这井底突显红光,映射出那四句真言之时,你也在场亲眼得机,可自打那日之后,再无任何事发生过。”
“可老金却给了安亭那枚骰子,且那枚骰子在无人之时,只独独向那丫头显出红光,映射出了相同的那四句话……”
假皇帝说完,听到真皇帝“咦?”了一声,而后便是长久的沉默。
“哼!朕怎觉得,你怕是被那老金当做棋子了吧。”
假皇帝终忍不住,怼上一句道。
“朕?小辉子,你做朕的影子做到魔障了吧,居然到朕跟前了,还依然敢自称为朕?哼!若朕是棋子,那你又是什么?”
真皇帝在黑暗中扯着沙哑嗓子反问道,却并未得到任何答案。
假嘉瑞帝似是被击中软肋,脸色难看下来,豁然站起再次整一整腰间的金丝绸带子。
真皇帝见对方不再言语,干涩嘿嘿一笑:
“朕就是朕,自有天佑,你低头看看你脚下。”
假皇帝闻言低头看去,耳听到黑暗中再次响起那道干涩声音:
“影子就是影子,你注定了一辈子都只能是朕的影子,别耍花招,你还能处尊居显的活下去,若敢妄生私心……哼!去吧。”
假皇帝闻言一愣,反问道:
“去什么?”
“去把安亭叫下来,朕倒要看看,那四句真言是如何应在她身上的。”
假皇帝闻言眉头一皱,反问道:
“将她带至此处?若她下来后,并无有仙人仙迹,而后当如何处之?”
“若其果无仙缘,则留之亦无用……”
“……”
“……”
“喀拉喀拉!”
一阵滚轴机关响起,假嘉瑞帝手执油灯坐回至木桶里,任由井轱辘将他向井口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