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看不惯?”宋曼一反平时的温柔,用一种玩世不恭的态度轻飘飘地反问。
“你们这是空虚、无聊、低级、下流!”
“还有吗?骂呀,骂个痛快呀!”
“你!……”梅志被她这种不屑一顾的神情气傻了。
“哈哈哈……”宋曼突然发出一阵歇斯底里的狂笑。
梅志瞠目结舌地望着她!
笑声慢慢地低下去,消逝了。宋曼转而哭泣起来,哭声越来越大,她伏在沙发背上的双肩猛烈地抖动着。
梅志万分惊异,走近她的身旁,轻轻地问:“你这是怎么啦?遇上什么不顺心的事了?”
宋曼抬起一身,仰着洒满泪花的脸,凄凄惶惶地看着梅志,嘴唇蠕动了几下,又咽回了要说的话,猛一扭头,更伤心地哭起来。
梅志抚着她的双肩,关切说:“你不应该这样糟踏自己的身体。有什么为难的事,说出来,对我,你还不愿说吗?”
渐渐地,宋曼冷静下来。她用手帕拭去泪水,脸上又变得傲慢和冷酷了。她想了想,便阴沉沉地:“好吧,早晚都得说,不如现在就摊牌吧!”
她拨掉肩膀上那只梅志的手,站起来,严肃地说:“你听着,我不再爱你了!我们的关系到此为止。以后,请你不要再来了!”
啊,这叫什么话?一定是自己听错了!宋曼在往日里不经常来点恶作剧的小玩笑吗?他想到这点后,暗笑了一下,故作认真地说:“是,坚决执行命令!以后再也不上这里来,咱们另外找地方约会。”他说着又把手放到她的肩背上去,“不过,请问女皇陛下,新的约会点在哪里?”
宋曼的身子像被火烫着似的,往旁一扭,摔开了梅志这支多情的手臂,正色地:“别碰我!谁跟你开玩笑?!”
梅志楞了。莫名其妙地望着她,一时还醒不过神来。
“你走啊,怎么还赖在这里不动?”宋曼抵不住他那如火的目光,神经质地大喊起来。
梅志冷静下来。他看了看宋曼,然后拖过一把椅子坐下,沉着清晰地说:“你叫我来,说有重要的话,你还没说,我怎么能走?什么重要的话,说吧,我洗耳恭听!”
“就是这句话,我们的关系到此结束!”
梅志打了个寒颤,使劲地盯住她,想从她的脸上看出点什么。可是宋曼的脸竟像石刻一般,冷冰冰毫无表情。他顿了顿,说:“为什么?”
“不为什么!不爱就是不爱,你难道不明白?”
“我不明白!你一定要说清楚!”梅志冲动地吼起来。
“好吧,你一定要我说,就别怪我不客气!”宋曼冷漠地瞥了梅志一眼,又发出一阵令人心惊的疯笑声,笑完后,扭着腰身走到一张长沙发上坐下,翘起二郎腿,点燃一支烟,仰着头,眼睛盯着壁上的莲花灯,一字一板地说:“好好听着!你,一个私生子;你,孤儿出身,没教养;没家产;你,一个小参谋,没地位,无权势,而我呢,你看看这房子,这摆设;你再看看我这张脸,这付身段。哼,跟你在一起,我不嫌寒酸,不怕丢人吗?”
呼地一下,血管里的血燃烧起来,烧得血管就要炸裂了!梅志强咬住格格作响的牙关,克制着自己,勉强用一种心平气和的语调说:“我从没骗过你,我的一切,早就告诉了你。当初,你为什么不说这些话?!”
宋曼的身子抖动了一下,没回答。
“你哑巴了?说呀,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梅志粗暴地逼问。
“什么时候想说,我就什么时候说!你管得着吗?你以为我真的爱你?哼,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告诉你,我只不过逢场作戏而已!”
啊,逢场作戏?你原来是这么一个水性杨花的戏子!一个堂堂的男子汉,受到女人这等戏谑和玩弄,真是奇耻大辱!他是一个被父亲遗弃的孤儿,他曾受过世上那无尽的白眼和凌辱,心灵上留下了难以忘却的创痛。没料到被一个他深深爱着的女人在他流着血的心上又捅一刀!人间什么苦,什么气,他没受过?但这种把他的人格尊严当作一块用过的抹布,一双穿破了的旧鞋而任意丢弃的侮辱,怎么也忍不了受不下呀!他不再是一个没有力量的孩子了。他是血气方刚的男子汉大丈夫,岂肯轻易被一个**作践小看?什么白天鹅黑天鹅,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