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轩觉得这不是自己的问题,就他所知,谢氏集团上下没有几个不怕谢重延的。
他曾亲眼见过一个脾气暴躁一点就炸的谢氏老骨干对着谢重延笑得又客气又尊敬,好像再嚣张跋扈的人在他面前都很收敛。
而谢家有了谢重延珠玉在前,剩下所有人都被衬成了瓦片碎砖。
所有人一提到谢家,都只想到谢重延,称赞谢三爷如何如何天纵奇才,如何如何手腕高超眼光深远。
谢轩明明单拎出来也是青年才俊,但长期活在谢重延的阴影里面,憋屈得满怀郁气。
因此,谢轩怕他,也恨他。
他曾经以为谢重延倒下以后,自己就摆脱了长久的桎梏,却没想到谢重延还能醒过来……
想到他家做的那些事情,谢轩虽然心底认定谢重延现在醒来已经为时晚矣,谢家终将被父亲拿下,但仍旧不可控制地生出退缩之意。
他嗫嚅着道:“堂哥,那我进去吃饭了?”
谢重延似笑非笑道:“刚听到你说喜欢什么?”
谢轩知道他这是为江怀雪撑腰,他不知道江怀雪和谢重延怎么勾搭上的,但在女人面前被下面子,还是很难堪。
他脸色红了又白,白了又青:“是我唐突了江小姐。”
谢重延:“知道唐突了就道歉。”
谢轩眼角抽搐:“堂哥,这……这没必要吧,就是开个玩笑。”
谢重延道:“当事人不觉得好笑的话就不是玩笑,虽然你可能不懂这个道理。”
他平静地重复一遍:“道歉。”
谢轩看了看他的脸色,终究还是不敢忤逆他,磨磨蹭蹭地冲江怀雪点了下头。
“抱歉,江小姐。”
江怀雪说:“你道你的歉,但是我不接受。”
谢轩眼神恼火,想说她不知好歹,看他早晚把她弄到手,但谢重延在场,他什么也不敢说。
他不安地问谢重延:“堂哥,我可以走了吗?”
谢重延没说话,谢轩便当他默认了。
大步走出一百多米后,确定身后的人不可能看到自己,他才长长吐出一口气来。
谢轩反手摸了一下后背,发现衣服都因为汗水黏在身上了,他也顾不得许多,连忙给父亲拨出一个电话。
谢轩落荒而逃后,江怀雪很自然地走到谢重延身后,接过谢西手里的轮椅。
她这几天没什么事情,除了翻看路黎的资料外,就是陪谢重延做复健。
也许是有人帮忙的进度更快,谢重延的身体肉眼可见的越来越好,能走路的时间也越来越长。
但医生还是建议活动要适量,不要操之过急,外出尽可能选择轮椅。
“谢轩好像很怕你。”江怀雪玩笑道,“上次我在阮如曼订婚宴上看到他对他爸都没这么战战兢兢。”
谢重延:“大概是怕我报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