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陈秋娘点头。
张赐亲吻了她的额头。然后低语:“好好休息,最近几天还有很多好戏看呢。”
“好。”她脆生生地回答。
张赐心满意足地笑着缓缓起身,站在软榻边,又说:“闭上眼睛,睡觉。”
陈秋娘眨了眨眼睛,像是个听父母话的小小女孩,真的闭上眼睛了。然而,她却真的没有睡意。心里有一种无法言说的温暖与幸福,还有涌动着一种奇妙的激动。她有一种奇怪的错觉,仿若周围都是他好闻的气息。连时光都变得温柔。她甚至听得到他缓慢深沉的呼吸都洋溢着幸福。
张赐在她身边站了一会儿。虽然她没有睁眼,但她知道他一定是用一种很温柔的眼神,很安静认真地注释着她。
这是多么幸福的事,她想。
张赐站了一会儿。便轻轻地走到了外屋。低声吩咐人在外面置了软榻与被褥休息了。
陈秋娘轻轻翻了个身。此刻。屋外朔风已经停了,一整夜的军队来去和兵戈相碰的声音也消失殆尽。夜晚很是宁静,陈秋娘靠着柔软温暖的被褥。终于睡着了。
第二日,她醒来时,天已经大亮,屋外日光盛大,仿若昨晚的朔风大雪都是一场梦。她本来昨晚还惦记着要早起看看昨晚到底什么情况,九大家族这一场权力顶峰的对决,最终的结局是如何的。但似乎因为张赐的到来,以及张赐那种让她仰止的谋算让她感觉到了放松,从浮云山庄下山以来这么多日子紧绷的神经一下子就放松了,所以,她在幸福感里激动了一会儿,就睡着了,睡得这样的香甜。
她看到日光强盛,立刻翻身而起,手忙脚乱地找大氅外套。早就在屏风外等候的念秋踩着小碎步嗖嗖地到了跟前跪坐下来,低头说:“苏姑娘,你醒了,洗漱已经备齐,即刻就送到。”
陈秋娘点点头,一边拿了一旁的梳子自己梳理长发, 一边说问:“你家公子呢?”
“回苏姑娘,我家公子与张二公子在园内下棋。”念秋说。
陈秋娘听她的回答,松了一口气。她原本以为经过昨夜,张赐会有一大堆事需要处理,可能一大早就会起来处理事情,不带她去看热闹了。却不曾想他还很有闲情雅致,居然与江帆在下棋。
“替我梳洗。”陈秋娘这下坐正了身体。念秋便唤了婢女前来。一共来了十一个婢女,从漱口、洗脸到梳头发穿衣服、喝水、布菜,都有专人伺候。陈秋娘吓了一跳,之前江帆也没吩咐这么多人来伺候,而且江帆知道她很不喜欢这么多人来伺候,断然不会弄这么多的。
这些人来这里,到底是有事吧?陈秋娘内心明镜似的,却也不戳穿,只自顾自心安理得享受了这份儿顶级的待遇,看这背后之人葫芦里买的什么药。
所以,她慢悠悠地用了早饭,再度洗漱一下,换一袭带了白狐狸皮边的火红短斗篷,这才往前院去了。她从一道小门入了前院,就看到园内的亭子里,张赐与江帆正在认真地下棋。
张赐金冠束发,一袭白长衣,衣襟袖口腰封垂缨都是大红为主缀了明黄丝线,其上是繁复的纹路,将一个英俊男子衬托得更加贵气干净,却又不俗气。他外黑里红的大氅就放在一旁的衣帽架上。相比较张赐衣着的贵气与正式,江帆就穿得随意得多。这沧州虽是春日,但到底是大雪严寒,江帆却是宽袍博带,紫色大氅披在身上也是随意得很,让这个向来不羁的少年人显出一种出于尘世之外的潇洒。
此刻,两人正在对弈,张赐神情放松,唇边噙着一抹笑,正在看着欲要落子的江帆。
陈秋娘远远地站定了,看着满园红梅中那两个绝色的男子,忽然生出一种不真实感来,仿若眼前的一切都是一场梦境,或者是自己臆想出来的世界。
“苏姑娘,婢子去为你通报,可否?”念秋小声说。
陈秋娘摇摇头,说:“不必麻烦,我直接过去便可。”
“是。”念秋往后退一步。陈秋娘却没有继续往亭子那边走,只是往旁边的梅花从里走。念秋赶忙亦步亦趋地跟着伺候。
昨夜朔风起,吹落了满园梅花。但今晨日光和暖,原先的花骨朵却傲然绽放,整个梅园里的梅几乎是在以怒放来昭示了生命的不屈,昭示了对昨夜朔风的鄙视。
“昨晚那般,这院里竟然看不见一丝的乱。”陈秋娘不由得停住脚步,抬手抚摸近在尺咫的一枝梅。
“回禀苏姑娘,也是有伤及梅树的,今早已经打扫过了。”念秋回答。
陈秋娘“哦”了一声,便询问红梅如何了。念秋一听陈秋娘提到了红梅,眼眶一下子红了。说:“婢子求苏姑娘为红梅姐姐求个情。留她一条活路吧。”
“你们倒是很看得起我啊。”陈秋娘斜睨了念秋一眼,还没等念秋继续说话,便立刻说,“这几日。你们便也知道我处事性格。你即便没弄了那么多个婢女来伺候我。你直接跟我说。我也便是会答应的。你们背后的人真是多此一举了。”
念秋一听,立刻也明白陈秋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