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致闻言,不为所动:“哦。”
从公交车上下来,齐致不急着回家,魏昀也没课要上,他俩就慢慢地走,权当打发时间。
他们走得很慢,比饭后出来散步的老头老太有过之而无不及,但两人之间的氛围更像新中国成立初期出来压马路的小情侣。
魏昀随便挑了个话题,问得倒是挺认真:“你喜欢清华还是北大?”
齐致不假思索地回:“清华吧。”
见他没有下文了,魏昀又问:“你怎么不问问我?”
齐致把他的问题重复一遍:“你喜欢清华还是北大?”
“我啊,”魏昀尾音拖长,笑道,“我都考不上。”
齐致无话可说,心说那你说个屁。
“你该问我喜欢中戏还是北影。”
齐致语调毫无波澜地复述了一遍他的问题。
“好问题啊,”魏昀笑着凑近了几分,忽然正色道,“喜欢你。”
其实那晚谁也没表白,只是一句话里透了三层暗示,心照不宣地敲定个名头,到底还是名不正言不顺。这三个字直截了当,却迟来了好几个月。
一瞬间齐致不知作何反应,右脚下意识略微往后撤了半步,却又很快顿在了原地。
平静无波的心湖猝不及防被人砸了一块巨石下来,齐致强行把那些涟漪压平,用的还是暴躁老哥惯常的语气:“知道了。”
一切都伪装得很完美——就是耳朵红这毛病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改改。
魏昀笑了,却突然跳转话题,说:
“我下星期就要去北京培训了。”
天色渐晚,处于一种将黑未黑的状态,路灯还未亮起,街道像蒙了一层微微透光的布,让人看不清魏昀的表情。
“什么时候回来?”
魏昀看向他的眼睛,“可能要等开学了。”
沉默了约莫好一会儿,街道两旁的路灯接连亮起,夜幕即将降临。
“加油。”齐致说。
魏昀飞北京那天就俩人来送,一个是齐致,另一个是周劼伦。
刚开始一切都还好,插科打诨地一路坐车到机场,谁知一踏上机场的那块砖,周劼伦的眼泪瞬间就蓄满了眼眶。这趟送行被周劼伦弄得像送终,周遭的人纷纷注目过来,看看这个一米八的硬汉在为什么而哭泣。
“我又不是不回来了。别哭了大闺女,”魏昀哭笑不得,“在机场呢你注意点。”
安抚完周劼伦,魏昀又对齐致说:“班长,你必须得想我啊。”
“纯洁男孩,”齐致带着点揶揄意味叫出这个称呼,一向暴言冷语的声音里居然也掺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其他成分,“现在不是只牵过手了。”